沈逸風還惦記著剛才給向淵打電話的人,盤腿坐在地上,歪頭看著長手長腿窩在沙發上的向淵:“我不能留下來陪你嗎?”
“沈隊,你好像很閑的樣子。”向淵扯了扯身上蓋著的警服外套,翻身背對著他,“高腐屍案的結果也在我辦公桌上,你一起拿走吧。”
沈逸風還是賴著不走:“向淵,你有男朋友了嗎?”
向淵疲憊地閉上眼睛,昏昏欲睡:“沒有。”
確實沒有。
仔細想想,向淵突然覺得自己蠻虧的。活了二十六年沒談過戀愛,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嫁出去了。
後來沈逸風說了什麼,向淵一個字也沒聽見,一覺睡了過去。直到下午三點,宋郴忐忑不安地把他叫了起來:“向老師,沈隊叫您過去一趟。”
向淵用冷水拍了把臉,迅速清醒了過來,剛走出辦公室就看見沈逸風的身影從面前一閃而過:“出現場,走。”
十幾輛警車呼嘯著來到了城郊的一處廢棄的化工廠,在一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下面發現了一具屍體,右半邊已經被燒焦,手指間全是黏連的組織液,腹腔被掏了個洞。左半邊身子還算完好,但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天,身上密密麻麻地爬著蟲子。
痕檢已經在勘察現場了,向淵帶著人走過去,宋郴看了一眼又要吐,向淵立刻擰眉瞪他:“再吐給我滾回家吐去!”
雖然現在已經入了九月份,但白天還是有些炎熱。沈逸風也被這沖鼻子的味道燻得夠嗆,摁了摁口罩強忍反胃:“這地方沒人來,不知道死多久了,一個小時前被一個撿破爛的大爺發現,給人嚇得夠嗆,已經送醫院了。”
向淵也苦著一張臉,掏出手機給晏深打電話,但不知道對方在忙還是怎麼樣,沒有接電話。向淵無法,只能發了條訊息告訴對方,自己今天可能又要加班了。
站在他旁邊的沈逸風看的一清二楚,咳嗽一聲:“怎麼,現在出現場之前都得跟人報備了?”
“酸不死你。”向淵把手機收起來,沒好氣瞪他一眼,拉開警戒線進了案發現場。
下午五點半,城西分局刑偵支隊會客室。
李明霄給面前身份不明的高富帥倒了杯茶水:“您先坐,向警官還在忙呢,請問您是向警官的…”
晏深神情肅穆地盯著紙杯裡漂浮著的一片茶葉,似乎在判斷這茶水到底能不能喝,眼裡隱隱有一絲嫌棄:“家屬。”
“哦——好的好的,”李明霄狗腿地笑了笑,“我這就去幫您叫他!”
李明霄飛快地離開了會客室,他從來就沒見過這麼低氣壓的帥哥。剛一出門,迎面撞上沈逸風,嚇得他渾身一哆嗦:“沈隊!”
“慌裡慌張的,做賊呢?”沈逸風透過會客室的百葉窗,看向沙發上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這是誰,來認屍的?”
李明霄搖頭:“不是不是不是,您誤會了,他說他是向哥的家屬,來找向哥的。”
沈逸風眉心一跳:“向淵?”
“是啊,我正要去叫他呢。”
“去吧。”沈逸風略一點頭,開啟了會客室的門。
李明霄倒吸一口冷氣。
那年輕男人一看就是個apha,有錢有勢,絕非普通人。反觀他們沈隊長,城西分局刑偵支隊的風雲人物,業界傳奇,不知多少beta和oega為之傾倒。
兩個apha碰面,絕不會風平浪靜。
正抽取屍體腹腔積液、弄了滿手血汙的向淵聽說晏深來了,本來沒什麼反應,只自言自語了一句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但一聽說沈逸風也進去了,猛地抬起頭:“他去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