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鬱說道此處,卻被鹿鳴打斷,只見得鹿鳴對行駛過的婢子吩咐,“勞煩去廚房打些熱水來,世子想要喝。”
那名婢子明顯怔愣,她竟是不曉得鹿鳴對待她們下人也是如此有禮貌的。
婢子當即朝著鹿鳴行了一禮,而後接過茶壺匆忙朝著廚房的方向而去。
鹿鳴拜託的任務,她自然不能託付。
小鬱道:“姑娘,您在這侯府之中算得上半個主子,讓下人去做事之時,是我們的榮幸,您又何必要低聲下氣的去用那些拜託勞煩之話呢?”小鬱說著還不忘記去學習鹿鳴行禮時的模樣,這作態不由將鹿鳴逗笑。
她強裝嚴肅地板起了臉:“好了,既然你方才將將說了我也算得是這裡的半個主子,你還敢如此逾越,該當何罪?”
小鬱被鹿鳴這猛不丁的變化當真是嚇了一跳,可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後,便指著鹿鳴笑道:“姑娘,你嚴肅起來的模樣當真是好笑。”
顯然,此時的小鬱早便忘記被神醫訛詐的銀兩了。
可她將將說完這些,卻又再次想了起來,於是自然而然地再次板起了一張小臉:“姑娘,既然茶水還未來,可否聽小鬱繼續說下去?”
小鬱這是訴苦心理,若是沒人聽,約莫會憋出病症。鹿鳴笑道:“說罷。”
於是乎小鬱便又講了神醫究竟是有多麼過分,將她的銀兩不當做銀兩,總覺得口袋中的銀兩像是流水一般的流出去。
哪怕神醫看到鹿鳴路過的幼童吃串糖葫蘆,他也覺得好奇要求小鬱去買。
可是買了之後,神醫卻只將外面那層糖吃掉,而裡面真正的山楂他卻是嫌棄酸,直接丟掉。
小鬱說了許多,可是至千屈端著茶壺去盛水的婢子卻在此時急匆匆趕回來:“鹿鳴姑娘,您要的水。”
鹿鳴再次道謝,又對著小鬱道:“我卻是要為世子送水去了。你若是還有什麼要說,便等我之後回來吧。”
小鬱不滿地看著鹿鳴離去的背影,想要跟上去,腦海中卻是兀自出現了至千屈陰冷的模樣,嚇得她一個寒顫,當即頓住了腳步。
還未進門,鹿鳴便聽到裡面的咳嗽之聲,她替至千屈心疼著。
鹿鳴推開房門,小心翼翼地踏入房間。
卻聽得至千屈來口道:“為何如此慢?”
鹿鳴知曉至千屈這實實在在地只是好奇的問法,而並非質問。
所以她也柔和地答道:“世子,這水是要去廚房走一遭才能打到的。”
鹿鳴的話絲毫沒有不妥。
她在為小鬱著想,所以未曾說出實情。若是至千屈曉得了她是為了與小鬱說話交談這才耽擱了他喝水。怕是會懲罰小鬱。
至千屈聽此,便也不再懷疑為難。
鹿鳴為至千屈吹著茶水,防止茶水太熱,燙到了至千屈。
直到看著上面的熱氣逐漸變少,鹿鳴才靠近至千屈,說道:“世子,還勞煩你先嘗嘗這茶水是不是還燙。”
至千屈品了一口,道:“這茶水將將好。”說著自行接過了酒杯喝著。
他似乎沒有如此口渴了,因為若是當真口渴,見到水定然會是一鼓作氣喝完的。而並非如此一口口的細微品嘗。
所以說,方才至千屈並不是口渴,而是單單想要喝茶?
鹿鳴心頭不禁疑惑著。
但又想到,至千屈是為了救她才變成了如今的這幅模樣,要求多上一些也沒什麼。
於情於理,她都是最沒有權利去嫌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