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千屈說完這些便躺在床上,任由鹿鳴給他蓋好了被褥。
他在轉身朝裡的那一刻,臉上的笑終究還是止不住了,化作之前那柔和的笑意。
如今卻是察覺鹿鳴當真是有意思的很。
想到此,至千屈眯眸,便當真是沉沉睡去。
這一覺醒來,卻是已到晌午,至千屈動了動,只覺手被誰緊緊握住,他不由看過去,只見鹿鳴握著他的手,趴在床榻之前,睡得正憨。
至千屈再次被逗笑,他不知一個女子的性情竟是可以如此多變,譬如身旁的鹿鳴。
她有時看起來很是膽怯,但明明看起來怕的要死,卻還是故作膽大妄為。
這般女子也當真算得上神奇,至千屈將外袍替鹿鳴輕輕蓋上,生怕將她驚醒一般。
忽見鹿鳴嘴角像是沾上了什麼一般,閃著透明的亮光,至千屈靠近一些仔細看過去,才如醍醐灌頂般恍然大悟。那不是沾上了什麼,還是鹿鳴流出的口水。
此刻的女子少了一分平日看起來的處事小心的性情,反倒是如同嬰兒一般不諳世事的可愛與純淨。
至千屈搖頭輕嘆,為鹿鳴拭去了嘴角的口水:“為何對我都要如此小心翼翼地呢?”
至千屈喃喃說道,可這話不過將將出口,他卻驀然發現,鹿鳴似乎沒有什麼理由不怕他。
畢竟他是一國世子,而與鹿鳴初見之時,也只能算得互相利用的關系。猶記得鹿鳴當初便是求他幫忙都要求上許久,還是他用條件換來的。
至千屈這樣想著,眸光晦暗不定。
早知如今會對鹿鳴有了這般心思,他當初何不對鹿鳴更好一些呢?
至千屈也獨自埋怨自己。
只是對鹿鳴的態度究竟是從何時開始改變的呢?至千屈自己似乎也有些理不清了。
他只曉得,鹿鳴在他心中的地位愈發重要。幾欲要佔據了他的整顆心髒。
他其實並不想去利用鹿鳴了,只是如今鹿鳴的身份尚不知曉,不得不防。
見鹿鳴的手指微微動了動,至千屈連忙蓋上被褥假裝沉睡。
他想要知曉,鹿鳴在他睡著之時都會做些什麼。
覺得有氣息逐漸靠近,至千屈掩住心中那份迫切之意,可是鹿鳴卻僅僅是為他將被褥拉好。再沒了其他動作。
便這樣沉默了許久,鹿鳴盯著至千屈去有所思,她起身才發現背上掉落了一件物品。
低頭看去,竟是至千屈的外袍,鹿鳴好笑地搖頭,原來至千屈中途醒過了,倒是未曾驚醒她,中途也未曾有人前來打擾。難得的清淨。
鹿鳴覺得口中有些苦澀,便替自己斟了杯茶水。
這侯府便是連同茶杯都是極為珍貴,竟然能保持著茶水不被涼氣侵入。早晨的水,現下開始熱的。
鹿鳴一口氣將茶水喝下,想到至千屈還未喝水,應該也會渴,可看著至千屈睡得如此安穩的模樣,鹿鳴又改變了想法。罷了,總歸他現下還未醒來,渴了自然也會醒來要水喝。
鹿鳴不過將手中的茶杯將將放下,便聽得至千屈嗓音嘶啞地咳著:“鹿鳴,快些給我端些水來。”
鹿鳴慌忙將茶杯的水加滿,神醫說了,多喝些綠茶,用來清熱解毒的,對至千屈現下的身子可謂是百利而無一害。
所以鹿鳴才能如此安心地給至千屈倒上這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