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身份被至千屈調查出來,定然會失去許多,她的命自然是死不足惜,可是她不能容忍那年紀還小的弟弟受到任何傷害。
鹿鳴清晰記得,那人對她說過,若是她當真有了分毫失誤,等待她的只會是弟弟的屍體。
鹿鳴也知那人會說到做到。
可她與弟弟都是那人的親生骨肉啊。血濃於水,虎毒還不食子,他如何能如此狠心?又如何能下得去這般狠手?
鹿鳴這般想著,便握緊了雙拳。
總有一日,等她強大到能弟弟奪回保護,定然要報仇。
那人根本便不配做一名父親。
他沒有資格。
鹿鳴收回嫉惡如仇的心思。
那些只是日後該想之事,如今卻還是需要依偎在旁人的羽翼之下生存。
她也同樣守護不了弟弟。
鹿鳴抬頭看向天空,每當見到這蔚藍的天空,心中的情緒便能穩定上一些。
她能曉得遠處那已經算不得家的家,還有親近之人與他一同住在這天空之下。雖然相思不能相見,雖然隔著千裡萬裡,但只若是能夠曉得她那心中唯一的親人安好便足夠了。
鹿鳴此番卻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傷感,盡數流於眼神之中。
至千屈看在眼中,他不知究竟是什麼事,竟是讓鹿鳴變得如此感懷。
怕是牽扯到了她的身世。
至千屈不由地再次猜測鹿鳴的身份。
他也曾去紅娘那裡打聽,可紅娘竟也不知鹿鳴的真實身份,只曉得鹿鳴一樣隨著一位赫赫有名之人學醫。
至千屈萬般無奈,他這一生從未有過如此糾結的心思。可只若是一想到鹿鳴,便會不由自主的去糾結。
鹿鳴怕也是他的劫數。
他此時看著鹿鳴悲慟的神色,想要說些什麼去安慰。可究竟能說些什麼呢?
畢竟鹿鳴未曾向他吐露心思,他若是直接了當的說出,怕也會被當做多管閑事。
“罷了,既然你無事隱瞞。我們便去隨他們看看丞相究竟去了何處吧。”
鹿鳴知曉至千屈對她的防備之心沒有那麼輕易便撤下,索性便由他去了。
找不到證據,誰也不能將她如何。
突然,鹿鳴想到了小鬱。
小鬱原先便是至千屈派來監視她的,不知小鬱會不會將實情告知至千屈。
並非鹿鳴不願相信小鬱,而是事實擺在眼前,卻容不得她不去防備。
若是小鬱將此事告知至千屈,那她會怨恨小鬱?
鹿鳴不由得自問。
她無法去怨恨一個無辜的小鬱,且小鬱已經幫了她諸多。
鹿鳴只希望小鬱能念在與她主僕一場上,萌幫她將此事隱瞞下來。那她勢必也能護小鬱周全。
鹿鳴緊緊跟隨在至千屈身後,許是上次之事,莫堯還未曾消氣,他卻是不再去主動機會鹿鳴,即便鹿鳴再想與他搭話,他也不過是一副冷傲的模樣。
鹿鳴當真是想與莫堯當個知心好友的,她依然清晰的記著,第一次與莫堯相遇之時,那神秘的模樣,當真讓她誤認為莫堯是個醜八怪。
那時萬萬都不曾想到莫堯竟是如此絕世男子。
也未曾想到,他會有如此高貴的身份,更不曾想到,他們二人竟是能有如此淵源。
竟能在朋友與敵人之間只有一步之遙。
若是前進一步,便是知己好友,後退一步便是沙場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