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得那婢子微微垂頭,顯然是性情所致,鹿鳴柔聲開口:“你又喚做什麼?”
許是察覺到鹿鳴並未有惡意,那婢子才神情諾諾地抬頭屈身:“回姑娘,奴婢名喚小,小罄。”
此名出口,鹿鳴只覺心中登時一亮,不由開口贊嘆:“此名取得甚是不錯。”
鹿鳴雖是入了侯府之中,可能見到至千屈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是以,鹿鳴隨時都可女扮男裝出入侯府,正好也可以抽空去做莫府的侍衛。
只是,至千屈卻突然派來兩個婢子給她,怕也不僅僅是用來服侍她,更是用來監視與她。
鹿鳴將信榜藏與床榻之下,那兩名婢子纏她纏的甚緊,她只得用迷藥將二人迷暈,拿出信榜匆匆趕去了莫府。
只有盡快拿到銀兩,才能盡快將茯苓救出。
想到茯苓,鹿鳴緊了緊雙拳,更加堅定了信念。
莫府侍衛之職,她必須要得到。
莫府的閣派與侯府截然不同,雖都是一派的恢宏大氣。
可侯府之中多以木為主,玉為輔。而莫府卻與之相反,是以玉為主,木為輔。
鹿鳴手中緊緊撰著信榜,跟在門僕的身後朝裡走去,她驚奇地打量著這莫府的物件,驚嘆。
鹿鳴在一品閣居住多年,常與大家公子往來,眼界自然不會差,只是面前莫府的擺設仍是令她為之驚嘆。
倘若這裡的一塊石頭拿出去換,怕也能贖回茯苓了。
“這信榜並非揭下便透過了,你還是需要考核的,莫府的侍衛必定要最有能力之人,這樣才能保證主人的安全。”
莫府之大,哪怕是門僕也都是眼高於頂的,他們對鹿鳴這般孱弱之人根本便不抱希望。
真不知面前的男子究竟是哪裡來的勇氣,才揭下了這信榜。
門僕再次看了鹿鳴一眼,嗤之以鼻。
鹿鳴只能隱忍,當做視若無睹,此時,她的確不適宜與莫府之人起些什麼紛爭。
當真如同門僕所說,雖是鹿鳴揭下了榜單,可前來莫府競選侍衛之人當真算不得少,上至彪形大漢,下至瘦弱勁客,可謂是應有盡有。
鹿鳴的神色在這些人中不斷打量著。有些人雖表面看起來兇神惡煞,不過也只是依靠蠻力,其裡卻是毫無內力可言;可同理,有些人雖是看起來完全無法構成危害,可實則內力深厚,萬萬容不得大意。
突然,一抹黑色鑽進鹿鳴眸中,鹿鳴神情一震,旋即僵住。倘若她未曾看錯的話,昨日與她爭奪信榜的男子也來了。
一瞬間,鹿鳴腦中閃過萬千念頭。那男子可是曉得她的真實身份,若是被當眾拆穿,怕不僅僅會錯失這次良機,也會讓至千屈為之蒙羞。
想到那個每時每刻臉上都掛著淡笑地男子,鹿鳴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會將喜怒哀樂表現在臉上的人並不可怕,可一個整日面帶笑容之人才會更令人覺得發指。
笑裡藏刀便是如此,他能風輕雲淡地讓你看著他的笑容死去。
“你來了?”嘶啞低沉的聲音近在耳前,打斷了鹿鳴地神遊思路。
鹿鳴驚駭頷首,不知何時,黑袍男子已然來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