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時刻,鳥巢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並不是一體的,而正在透過其他方式觀看程曉羽表演的觀眾和沒有觀看的人們,又隔絕了開來。
在這短短的十幾分鐘,“細語”的更新量降低到了歷史最低點,沒有人重新整理“細語”,“s站”的彈幕一片幹淨,沒有人發哪怕一條彈幕,就連搜尋引擎的搜尋指數也降到了最低數值。
觀看“再次重逢的世界”演唱會的人數飆升到了一億八千萬。
這樣詭異的現象,事後被稱之為“程曉羽現象”,又被稱為“程曉羽時間”。
在這短短的十幾分鐘,在觀看程曉羽表演的人們心中,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全世界的光芒也只屬於他一個人。
此刻的程曉羽是孤獨行走在塵世間的流行音樂之神的化身,他記憶中的那個男人熱衷慈善、喜歡兒童,他有超越時空的創造力,他有高貴的靈魂和最接近音樂之神的天賦。
他用舞蹈漫步於這個開遍惡之花的星球,歲月變遷,年複一年;他用歌聲為翅膀飛翔在這個奢華貪婪的星球,鬥轉星移,滄海桑田。
他的生命如同流星,但他的光芒卻如同恆星。
站在舞臺上的程曉羽也在燃燒他的生命,雖然他並不是邁克爾·傑克遜,但這一刻他做到了“流行音樂之神”靈魂附體,程曉羽是個完美主義者,也是個天生的音樂家。在合拍上自然能夠達到極致,舞蹈從情緒和動作的最佳狀態,都是完美融合進了音樂中的。
他做到了動作和音樂融為一體,當年程曉羽之所以學爵士,就是受到了邁克爾·傑克遜的影響,對於j的音樂和舞蹈自然理解十分深刻。
只要他的情緒到了,他做什麼動作也都能夠一樣厲害。
當然,此刻的程曉羽使用的是屬於“神降之術”,雖然他並不是真神。
但在凡人的眼中,這一刻,他是。
鳥巢內部的氣氛已經接近窒息,現場的觀眾們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接連不斷的高潮疊起,當程曉羽將“喘息”聲也運用到歌聲中的時候,伴隨著他手在腰間轉圈的動作,無數的觀眾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這樣導致的結果就是一片又一片的觀眾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九萬人體育館形成了林立的膜拜神祇的景象,像是原始人看到了火箭升空,飛機降落。
人們覺得大地都在跟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效震動,每一個音符,每一個動作都能化成實質性的沖擊力。
就算是沒有能夠到達現場的觀眾,都能透過影片體會到四支發麻,頭皮發麻,心跳加速,隨時被這表演轟炸到要進醫院的強烈窒息感。
在熱氣彌漫的九月京城夜晚,在星光照耀的地球上的這小小的一隅,鳥巢裡站立著的、戰慄著的觀眾,感受到了一種來自月球的涼意,以及來自內心的震顫。
這神一般的表現力與感染力,讓人們無法壓抑內心深處的情感,這一刻人們無法吶喊,有洶湧的情緒在心中膨脹,膨脹,不停的膨脹,他們隨著強烈的現場氛圍,任由無聲的激動在表情中噴薄而出,化成了莫名其妙的淚水。
他們的目光緊緊的追隨著程曉羽,他們的身體在發抖,整個鳥巢,被程曉羽的聲音割裂成了一個破碎的時空,被他的動作牽引成了一個扭曲的黑洞。
在他之外的,整個世界都燃燒了。
凡人的靈魂就是他取之不盡的燃料,這火焰開始在黑暗中無休止的蔓延,在人們崇拜的眼神之中,在人們敬畏的呼號之中。
音樂戛然而止,舞群在程曉羽向天一指中全部倒下,偌大的舞臺上只剩下了他高舉右手,捏著法印,在聚光燈光環下,在漫天的星光和熾烈的風中矗立。
宛如神祇。
片刻的寂靜之後,觀眾隨之瘋狂,此時已經由不得自己了,也不需要沒那麼多理由。
只因站在舞臺上的這個男人,完成了一次偉大的神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