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程曉羽的事情,她已經準備了一套說辭,打算明天在跟周佩佩解釋,今天她已經不想在說話了……
……
程曉羽心情疲乏的坐在計程車上,此刻他正如蘇虞兮所料,只想借酒銷愁,一醉方休,可他並不打算找任何人,一個人就好,他害怕自己喝醉了說出不該說的話,讓別人聽見。
可他摸了摸全身上下,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帶,別說錢了,就連手機都沒帶。想了想,程曉羽只能去“鹿鳴酒吧”,起碼去哪裡喝酒他還能夠刷臉。
程曉羽說了位置,司機直接將車開往華山路,到了地方程曉羽道:“師傅,麻煩你等一下,我錢包忘記帶了,我去拿下錢。”
司機瞟了十分狼狽的程曉羽一眼,懷揣著不信任說道:“你打個電話,叫別人跟你送過來。”
程曉羽自嘲的笑了聲說道:“我也沒有帶手機。”
司機有些狐疑的看著程曉羽道:“穿的這麼光鮮亮麗的,不會連手機都沒有吧?”
程曉羽實在沒有心思廢話,將手腕上的百達翡麗脫了下來,遞給司機道:“這塊表,放您這裡,我馬上去拿錢,麻煩您等一下。”
司機接過手錶,開啟燈仔細瞧了一下不像是塑膠的模型表,說了句:“快點。”
程曉羽就朝“鹿鳴酒吧”走去,他的《我的野蠻女友》幾場酒吧鏡頭都是在“鹿鳴酒吧”拍攝的,因此和酒吧漂亮的老闆娘關系還算不錯,既不算生疏,也不算熟絡,這樣的關系剛剛好。
進了酒吧,程曉羽感覺到一絲淺淺的溫暖,那是酒精散發出來的淡淡的屬於忘川水的香氣,酒吧老闆徐姐姿態妖嬈的站在吧臺處,自從程曉羽在這裡拍過《我的野蠻女友》之後,生意越來越好了,但今天因為下大雨,客人就算不上多。
遠遠的看見一身濕漉漉的程曉羽進來,徐姐連忙迎了上來:“呦,什麼風把我們羽大少給吹過來了,你瞧你這混身濕的,小劉拿條毛巾過來。”
程曉羽勉強笑了一下說道:“徐姐,剛才出來的急,沒帶錢,你先借我點,我先出去把車錢付了。”
徐姐瞧著狼狽的程曉羽,她也不需多問,做酒吧這麼長的時間,一眼就能判斷出這是受了情傷,程曉羽俊美的臉上全是難以言述的傷心,微微嘆氣,心道:“不知道那個女人能將這個天之驕子傷成這個樣子。”徐姐去吧臺,拿了五千,遞給程曉羽。
程曉羽接過錢,也沒有數,說了聲“謝謝。”走出酒吧之際又對酒保說道:“先來五杯特基拉日出,我需要陽光溫暖我的胃。”
胃是離心髒最近的器官。
程曉羽走出酒吧,走到路邊的梧桐樹下,然而那輛計程車卻已經失去了蹤跡,丟掉三百多萬並不能叫他麻木的心感覺到心疼,但是那是許沁檸送他的,這讓程曉羽覺得有些懊惱,一拳打在路邊的梧桐樹上,梧桐樹不過微微搖晃了一下,零落的灑下幾片泛黃的樹葉,伴隨著密集的雨點一起墜落在他的身上。
程曉羽忍不住眼眶裡綴滿了雨水,也不知道是因為泛紅指節的疼痛,還是因為剛丟掉的百達翡麗。
他有些頹廢的走回酒吧,找了個燈光昏暗的位置坐了下來,彷彿與世隔絕一般,徐姐親自將酒送了過來,又遞了毛巾給程曉羽,程曉羽將毛巾蓋在頭上,隨意的搓揉了幾下,機械的對徐姐說了“謝謝”。
徐姐知道這個時候的程曉羽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說了有什麼需要叫我,又吩咐了吧生把客人都往離程曉羽遠一點的地方帶,就遠遠的看著這個寂寥的少年,一個人喝著熾烈的“特基拉日出”。
程曉羽也知道自己很矛盾,喜歡自由又怕寂寞,想要愉悅又不甘墮落,不喜歡擁擠的人群,閃亮的燈光,可偏偏又做了最引人注目的事情。
此時此刻那些回憶的細節都變成了心酸,那些唱過的歌曲,那些做過的音樂,那牽過的手,那觸碰過的唇,這叫他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一定要是蘇虞兮的哥哥。
只是最叫他後悔的事情,卻最是無能為力,所有的一切那些微不足道都是人事,只此一件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