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眼見裴硯晨的將來難以限量,必定是個挖不完的金礦,斬斷了這層聯系,以後再想靠近,就有難度了。
決不能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盧軍心中想到,於是盧軍苦笑了一下,對裴硯晨說道:“小晨,我也知道你不會在相信我了,但是這樣的時候,我不可能為了一兩百萬拋棄我的家庭,如果你以這個為條件,我不能接受,確是我有很多缺點,但是我愛你媽媽,愛盧浩是真的,我投資也是想替盧浩多賺點錢,畢竟我們年紀大了,以後你也要結婚,不可能帶著他生活,我得替他多考慮……”
擅長的演戲的人,是把演戲貫徹到自己的生活中去的,尤其是盧軍相當會看人下菜,平日對方敏雅和盧浩除了沒有盡到一個丈夫和父親的義務,甜言蜜語還是說的很多的,有錢的時候也很大方,給方敏雅買東西也很大方,也很少和方敏雅吵架,方敏雅說他什麼,他也是口頭答應一定改,只是行動上我行我素。
這也是方敏雅被盧軍矇蔽多年的原因,此刻她見盧軍說的情真意切,剛停住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埋怨道:“有幾百萬還不夠嗎?你怎麼就這麼不知足呢?”
“我那些錢都是拿去理財了,又不是賭博的輸掉的!我不甘心啊!這麼大的公司說封就封,這國家太不講道理了……”盧軍幹嚎兩聲,也留下了悔恨的淚水,這淚水到是真情流露,他確是很後悔,因為投資在晉德的那筆錢。
至於賭博輸掉的錢,他到是很想的開,第一,那一百萬本金是劉永清給的。第二這輸掉的一百多萬也不需要他來還。第三自己在澳門還是瀟灑了幾天,那幾天的生活對他來說,確實跟天堂一樣。
裴硯晨看見盧軍跪在地上哀嚎,怎麼也對他生不出同情之心,但是方敏雅卻又一次原諒了盧軍,淚眼汪汪的看著裴硯晨道:“小晨,我也知道家裡對不起你,但這一次你就看在浩浩的份上在幫幫忙吧!以後我會把你繼父看緊的,保證不會出這種事情,給你添麻煩了。”
盧浩在一邊玩玩具,但又看著母親在哭,父親也在哭,還跪在地上,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卻知道是不好的事情,又跑過來抱著裴硯晨,眼淚一下就打濕了裴硯晨的t恤。
裴硯晨典型的外冷內熱,刀子嘴,豆腐心,心中嘆了口氣,知道自己也不應該,也沒有辦法強行幹涉母親的生活,但這樣放縱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況且她也真拿不出來二百多萬,口氣軟了下來說道:“房子必須賣,現在我也沒有這麼多錢幫你們還賬,我這裡才四十萬塊錢……”
盧軍一聽裴硯晨說才四十萬,心一下蕩到谷低,喃喃地說道:“才四十萬?怎麼會?你不是……”
裴硯晨冷冷的瞟了盧軍一眼,說道:“我賺多少錢不關你的事,剩下的錢我會想辦法,但是這真的是最後一次。”說完裴硯晨從包裡拿出儲蓄卡的身份證,丟給盧軍說道:“這裡面有四十萬,你先還給他們,叫他們走,剩下的明天給他們。”
盧軍伸手接到卡,問了密碼“哦”了一聲,就朝外走去,裴硯晨又對方敏雅道:“媽,你跟著他去……”她還是不太放心盧軍。
方敏雅點頭答應,有些忐忑又有些急切地問道:“小晨,房子真要賣嗎?好不容易買了一套好點的房子,這房價一天天又在漲,賣了不劃算啊!”
裴硯晨表情冰冷的搖頭道:“不賣怎麼辦?別說我真沒錢了,就算我有錢,你們也得賣,要不你就報案,讓他去坐牢……”
方敏雅見裴硯晨語氣這麼堅決,也不敢在多說,慌忙跟了出去。
裴硯晨安撫了盧浩,讓他在床上睡了一會,自己走到陽臺上,看著漸漸西沉的太陽,正在雲海中彷彿溶化了一般,太陽的鎏金在雲海中彌漫開來,映現出一大片壯麗的金色。
八月底的金陵既熾熱又昏暗,想到自己沒有辦法去德國了,她心中的情緒難以表達,不想結束的念頭與想要結束的想法,如同瀑布般墜流而下。
“看來我還是逃不過面對他。”裴硯晨輕輕地說,心裡無比的平靜。
至於欠款對她來說雖然是很大的一個負擔,但是事情只要還有解決的辦法就算不上困難,只是自己多吃些苦而已,自己吃苦已經習慣了,在多吃一些也無妨。
如今,找到一張平靜的書桌,和平靜的心靈就是她簡單的期望。
平靜的生活,就是她想要的奢侈品,只是她不明白,有一種平靜,叫做死水微瀾。平靜是因為打算違背自己的期待,決定了背負著沉重生活下去。
其實這樣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只是前提是沒有程曉羽。
對她來說,要解決欠款的方法只有一個,剩下的七十七萬,這麼大一筆錢她也無人可借,本來她的朋友就沒幾個,裴硯晨拿出自己那老舊的手機翻了下電話簿,看到程曉羽的號碼,裴硯晨微笑了起來,她想,找他的話,他一定會幫忙的。
……
蘇虞兮聽到了劉永清彙報的關於盧軍的情況,卻皺起了眉頭,說道:“你現在打個電話,給盧軍,問他欠款解決了沒有?”
劉永清答應之後,馬上撥通了盧軍的電話,一番交談之後,恭敬的對蘇虞兮說道:“小姐,他說他繼女裴硯晨,給他解決了。”
蘇虞兮對裴硯晨的財務狀況也很瞭解,知道她拿不出這一大筆錢,更知道她也無人可借,除了自己的哥哥,但她也知道裴硯晨肯定不會向自己的哥哥開口。
蘇虞兮想了想,立刻從辦公椅前站了起來,說道:“你趕緊去金陵,想個藉口和辦法把盧軍的這筆賬務解決掉……”
劉永清有些莫名其妙,覺得自己實在猜不透蘇虞兮的心思,繞了這麼一大圈,不就是為了懲戒盧軍嗎?為什麼突然又要跟他解決麻煩,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說道:“小姐,是要幫盧軍解決兩百多萬的全部債務嗎?”
蘇虞兮神態冰冷的點頭,覺得自己犯了一個不該犯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