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秀智的則沒有成秀晶的思維這麼複雜,興高采烈的跑去和程曉羽合影,等下她要拿著這個合影做手機桌面,因為她今天穿的白色宮廷襯衣配黑色長褲,實在和程曉羽的裝扮很搭調,她完全沒有注意和她一起來的成秀晶,悶聲悶氣的離開海報背景板,連採訪區域都沒有逗留。
……
星光熠熠的首映禮最後在程曉羽的鋼琴彈奏聲中結束,程曉羽並沒有演唱,只是單純的演奏了純音,因為上戲排練團的強烈要求,作為一項福利,所有參加排練的上戲學生都有一張觀影卷,因此裴硯晨也在坐在電影院裡,看著程曉羽穿著白色禮服在臺前揮舞著雙手彈奏鋼琴,周遭的一些迷妹連聲嬌喘著“好帥,好帥”,裴硯晨卻覺得這樣子的程曉羽,實在沒有胖的時候可愛。
而坐在前排的蘇虞兮,在程曉羽剛一彈奏就聽了出來,這是程曉羽和她曾經在京城國家圖書館虛彈的那首曲子。蘇虞兮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情緒升起,這部動畫片製作完成之後,程曉羽並沒有放給任何人看,而把懸念留到了今天。
因為這首她記憶深刻的曲子,蘇虞兮突然對這部片子充滿了興趣,她還記得程曉羽在圖書館彈奏這首曲子時的悸動,顯然這首曲子對他來說有一些特殊的意義,既然被用到了這部電影中來,也就說明這部電影對他來說也有特殊的意義。
隨著程曉羽彈奏完畢,走下臺,電影院的燈光變暗,大家已經熟悉的蘇女神片頭再次出現,片頭過後黑色的背景出現豎著的字:秒速五厘米,再接著出現:第一話。
一開始的畫面就讓觀眾全部驚豔到了,路邊水窪的倒影中有光禿禿的櫻花樹的影子,積水裡還飄蕩著幾篇櫻花瓣,音響裡出現了成秀晶熟悉的聲音,“吶,聽說是秒速五厘米哦!”
“嗯?你說什麼?”
“櫻花飄落的速度,每秒五厘米。”
“這樣啊!”
“明裡很清楚這種事情嘛”
“你不覺得,這很像是飄落的雪花?”
開頭的幾分鐘給所有觀眾的體驗就是,街景的畫面實在太清楚太寫實太美了,兩人在巷道裡追逐的畫面,一下就把觀眾代入到了明亮的四月,櫻花的季節。
只是主角的名字聽起來實在沒有什麼華夏味,雖然都是兩個字,但怎麼都讓人覺得是日本人的名字,據說是為了照顧日本市場,所以特意選用了這樣的名字,只有兩個字,而沒有姓。
當然其實程曉羽只是不想太過的改動原作,只是地名做了一些改動。
當兩人賓士到輕軌旁邊,分隔開來,明裡說道:“貴樹,明年也能一起賞櫻就好了!”疾馳而過的輕軌,發出的隆隆聲中漸漸響起了淡淡的鋼琴旋律,畫面轉為一片寂靜的白,粉紅色的“櫻花抄”三個字浮現,底下有“西楚影業”x“原子光影”的字樣。
當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一個兩小無猜的故事的時候,一開頭就讓人沒有料想的到,就是兩個人的分離,故事從一封信開始。
上海的小學生,貴樹和明裡互相抱著特別的思念。畢業之後明裡轉校到杭州,雖然兩人在那之後再也未見過面,但藉著夏季某一天的書信而再次有了聯絡。那年冬天,決定轉校到更遠的湘省的貴樹,在某天下大雪的日子前往去和明裡見面。
這是一個有關他與她之間的距離的故事——春天,落櫻繽紛,陽光明媚。她撐著一把櫻花色的傘歡樂地奔跑,和他興致勃勃地討論是喜歡怪誕蟲抑或歐巴賓海蠍。即使被同學們將兩人的名字寫到相思傘下,他們也堅信著他們兩人會上同一個中學,在那之後也永遠都會在一起。
然而片中那隻也叫巧比的貓已然形單影只,那隻也叫i的貓沒有呆在它的身邊。
那一年,他們十歲。
青梅竹馬的美好時光自然無法永遠持續,兩人想要繼續在一起的約定在生活的變遷面前顯得那麼不堪一擊。上海和杭州之間的距離對少年少女們是那麼的遙遠,遙遠得讓他們不安。不安到明裡在分別了半年之後才寫來了第一封信。
“吶,貴樹。你,還記得我嗎?”
時隔一年後的相會,讓少年費盡心機地去籌劃,兜兜轉轉地搭乘自己從未乘坐的線路,花了幾個星期寫的,想要親手交給她的信,見面時要說什麼……只是上天似乎也要捉弄他,已算是早春的三月下起了大雪,計劃中的列車一部接一部地晚點,甚至是那封包含了他所要傾訴的心意的信,也失落在風雪之中。少年甚至懷疑,是不是時間也對他抱著惡意。對此,他也只能咬緊牙關讓自己不至於放聲哭泣。
眼淚始終沒有忍住,不過,那是他走下晚點四個多小時的列車,看到候車室裡依然等待在那裡的明裡的時候,兩人的喜極而泣。
站在櫻花樹下的兩人,彷彿又回到了那青梅竹馬的美好時光。
“你覺不覺得,這很像是飄落的櫻花?”
對再會的兩人來說,相觸的雙唇勝過千言萬語。
“在這個瞬間。我似乎明白了‘永遠’、‘心’和‘靈魂’的意義之所在,強烈的情感讓我想將這十三年所經歷的全部都與她分享。然後在下一個瞬間——卻又悲傷得無法抑制。那是因為,我不知該如何珍藏明裡的這份溫暖,也不知該將她的靈魂帶往何處去。我清楚地明白,我們無法保證將來能永遠在一起。橫亙在我們面前的是那沉重的人生與漫長的時間,讓人不由得産生一種無力感。”當這一句臺詞出現的時候,很多人的心都隨之顫動,這一字一句敲打在觀眾們的心頭,讓大家都回憶起了自己的初戀。
離開的列車上,貴樹看著自己的右手,那是他剛才隔著車玻璃與明裡的最後的告別。
“但是,這束縛著我的不安,最終還是慢慢地消失。剩下的,只有明裡那柔軟的雙唇傳來的觸感。”
那一年,他們十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