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羽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嗯。”了一聲,表示認可許沁檸的意見。
但程曉羽這樣回答,卻又讓許沁檸不高興了,就算是意外這也是她的初吻啊!她咬牙切齒的轉過頭來,又說道:“這件事情你誰都不許說,還有你就當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你可別多想。”
程曉羽苦笑了一下,說道:“我保證誰也不說,而且我也沒有多想。”
許沁檸說了兩句話,感覺自己恢複了一些元氣,嘲諷道:“切,沒有多想,那你幹嘛耍流氓?”
程曉羽不解地問道:“我哪裡耍流氓了?”
許沁檸冷哼一聲道:“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還不清楚?”
程曉羽無奈的解釋道:“那……那只是自然的反應好不好?”
許沁檸道:“你騙鬼呢,淩兒說男人想做壞事的時候,就會這樣……要狠狠的給他一腳,他就會老實了。”
程曉羽渾身直冒冷汗,萬分慶幸剛才許沁檸沒給自己來個膝撞,此刻許沁檸還坐在自己的腿上,感覺像是坐了個漂亮的母老虎在自己的懷裡,他繃直了身體,不敢稍動。
許沁檸見程曉羽半天不出聲,又臉帶羞色心懷忐忑地問道:“這是你的初吻嗎?”
程曉羽哪裡敢說不是,倘若接著許沁檸問,你的初吻是給誰了,他能說給自己妹妹了嗎?於是只能撒謊道:“當然是。”
許沁檸滿意的點點頭,拍了拍程曉羽的肩膀說道:“那我們兩個扯平了。”
程曉羽心道這種事情怎麼能夠扯平,許大小姐只是在尋求一個心理安慰罷了,可他又不能說破,於是笑了笑說道:“親吻其實是一門高深的學問,親吻頭發,代表思慕,眼瞼是憧憬,臉頰是喜歡,脖頸是渴望,肩膀是執著,而嘴唇,是愛情。我們剛才那隻能叫做意外,就像人工呼吸,不能叫做親吻一樣。”
許沁檸聽到程曉羽的解釋,沒有說話,慢慢的俯身在程曉羽的眼睛上吻了一下,他合攏的眼簾上傳來溫柔的呼吸,而許沁檸的唇像是一口幽藍,沸騰的泉眼。
她抬起頭看著程曉羽,柔柔地說道:“現在我親吻的是我的憧憬。”
她說這句話時,程曉羽彷彿能清楚看見,布裡斯班的燈魚已劃過珊瑚叢,蒙巴薩的小蟹剛溜出漁夫的掌心;布拉格的電車正搖著鈴晃過金色夕陽;哥本哈根的街頭畫家完成了第99幅立體畫。
這親吻裡有許沁檸的全部憧憬,和這高高聳立的樓宇所鑄就的輝煌都市無關,是穿過寂靜小巷她單調的腳步聲。
程曉羽心下慚愧,車窗外的燈火拖曳著如流星的尾巴,像是夜色裡畫下的風的軌跡,自己的心卻像是被蘇虞兮握著的小鳥,飛不出去。
他想也許,自己永遠等不來適合擁抱時能夠獲得她的擁抱,適合親吻時獲得她的親吻,可單單是身體的觸碰,總是不足以使人迷戀。就像聖誕樹下適合牽著手拍照,碧藍海邊淡淡海風裡應該親吻,即使能夠獲得這些,都不足以使人迷戀。
他所迷戀的,是她坐在自己身邊就能無所思慮的安心,是她望著星空的眼眸中自己能夠獲得寧靜,是在寂寞孤獨覺得無所依持時想到她就能夠覺得甜蜜。
他所迷戀的,是剋制之後的情難自禁,是不當其時的正當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