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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悠長生命的光陰片段裡,這一個瞬間,不過是人生中渺茫的三千六百七十九萬分之一,這樣一個微不足計的時間裡,我們可以閱讀一篇三四百字的文章,可以瀏覽一份8版的日報,可以看5個精彩的廣告短片,可以跑400米遠的距離,可以演奏一段短暫的旋律。
但這些我們也都會隨便的忘記。
只有少數的三千六百七十九萬分之一被澆築成一段永恆的回憶,變成腦海裡的珍寶,成為我們漫長人生的溫暖慰藉。
裴硯晨微微紅了眼眶,她哀傷的神情讓程曉羽有些不知所措。
她覆在他臉頰上的手一點也不細膩,略微的有些粗糙,摩挲在程曉羽柔嫩光滑的面板上,像是程曉羽在無際的向日葵花海中奔跑,那些綠色的葉子託著抬頭微笑的花盤,柔柔的帶著陽光的香甜擦過他的臉頰。
只有陽光知道向日葵心中的秘密,也只有向日葵知道陽光將去向哪裡。
程曉羽沒有料想到裴硯晨會如此激動,彷彿剛才那個簡訊裡傲嬌的她不存在一般,他伸手蓋在裴硯晨的手背上,輕聲安慰道:“學姐,我這不是沒事嗎?”
裴硯晨喃喃的滿是悲切地說道:“你怎麼瘦成這樣?”又看著程曉羽的雙腿道:“以後不能彈鋼琴了麼?”說出口以後又覺得後悔,覺得自己不該這樣戳程曉羽的痛處,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人,連忙有些侷促地說道:“沒關系,你什麼都不能做了也沒有關系,我……”
程曉羽這才知道裴硯晨想岔了,有些感動,又有些尷尬的打斷裴硯晨道:“學姐,我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我的腿只是骨折,還有一個月差不多就好了。”
裴硯晨這才知道自己是關心則亂,她被夕陽的餘暉照耀的臉紅彤彤的,想到不似世俗人物的蘇虞兮,連忙將擱在程曉羽臉上的手抽了回來,心慌意亂下只能惡狠狠地說道:“你怎麼不早說?故意騙我同情你嗎?”接著趕緊站了起來,轉身朝來的地方走去,不讓程曉羽看見她其實有多麼欣喜。
程曉羽哪裡想到裴硯晨一言不合就翻臉,有些委屈地說道:“你不也沒有問我嗎?”
裴硯晨也沒有回頭,只是背對著他說道:“程曉羽,你就是個笨蛋,大笨蛋。”
程曉羽坐在輪椅上只能苦笑,他如果這還不明白裴硯晨的感情,他就真是個笨蛋了。
他也不是故意想要撩裴硯晨,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愛,在見到的第一次,就註定要羈絆一生,就註定像一棵樹一樣,它深入骨髓、融入血液、長在心裡,生生世世,逃都逃不開。
深刻的緣分會成為貫穿一生的線索,而這線索永遠不會被切斷。即使相隔千裡,即使事隔經年,即使立場相悖,這條看不見的線也一定以某種形式存在著。
而劇組裡的人一直都有些莫名的看著這眼前的一幕,很多人都在竊竊私語的討論裴硯晨這是綁上了誰家的公子哥。可當裴硯晨那一句“程曉羽,你就是個笨蛋,大笨蛋。”說出來,整個二十多人的劇組一下陷入了光怪陸離的景象之中。
不認識程曉羽的表情還算正常,只是覺得他和傳聞中的太不一樣了,端的就是濁世佳公子範,怎麼可能和猥褻、內衣大盜、相貌平凡這樣的詞句能夠聯系在一起?傳聞實在不可信,很多人都悄悄的拿出了手機,打算偷拍兩張程曉羽的照片,好能夠曬在“細語”上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