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龍華寺的主體建築大雄寶殿,門口排了一長溜的隊伍,此建築為雙簷歇山式,藉助於臺基地勢和寶殿前後左右建築的襯託,給人以壯麗雄飛之美感。殿簷下,懸一塊“龍華十方”匾,表明龍華寺實行十方叢林制。
程曉羽和蘇虞兮排隊進了大殿,進門兩側有楹聯一副:“如是妙相莊嚴主伴並彰靈山會儼然未散;本來佛身清淨聖凡一體菩提道當下圓成。”
蘇虞兮又帶著程曉羽跪在釋迦摩尼面前上了一炷香,程曉羽偷瞧蘇虞兮的閉眼祈願的時候,很有寶相莊嚴的感覺,只覺得她和眼前的金色的佛像竟然相映生輝。
大雄寶殿兩側還供奉了二十諸天,具是金光熠熠,面龐豐潤,神態端莊,正氣凜凜的塑像,程曉羽一點都不覺得這些面貌猙獰的佛像扭曲,他覺得這些佛像很有藝術之美。
出了大雄寶殿,右側有素齋餐廳,可惜夜間並未開放,程曉羽覺得有些可惜,兩人走在人流中,程曉羽好奇地問道:“你不信佛,為什麼上香的時候,我卻能感覺到你的虔誠。”
蘇虞兮道:“的確我不信佛,但與我而言佛教,是一門很有意思的學科,作為一種信仰具象化的體現,寺廟的存在,對我來說如同哲學一樣很有意思,耐人尋味,值得研究。還有,我很喜歡這種寧靜,祥和,虔誠的氣氛,讓我如同看到了倒影的無色界天。哲學的載體是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存在與否發生與否;佛學和神學的載體是他們的經書經書背後的精神,而非經書文字)。所以理性部分哲學和科學)思想傳播的中心是‘與現實契合’,而佛學神學傳播的中心是‘參悟文字背後’,尤以權威性為重。”
程曉羽道:“個人傾向於把哲學看作科學和神學的中間地帶,也就是所謂‘科學地闡述神學現象非理性現象)’。事實上當我們具備一定理性的時候,我們去理解一件事情只會有四種可能:理性地理解理性可以理解的事科學),理性地理解理性目前無法理解的事哲學),放棄理性而感性認知理性目前無法理解的事神學),放棄理性而感性認知理性可以理解的事愚昧)。這四種可能中,最後一種是被摒棄的;同時由於理性系統的單調遞增傾向,科學範疇會越來越大,神學範疇會越來越小,哲學範疇會慢慢移動……”說好的不說哲學的……)
兩人過了三聖殿,右前方是牡丹園,裡面有一眼清澈甘冽的泉水彙成的池子,和幾顆粗大的榕樹,榕樹上系滿了紅繩,和寫有名字的紅綢,樹被稱之為姻緣樹,池子被稱為許願池。
池子裡鋪滿了硬幣,不少人正圍著池子投擲硬幣,程曉羽也擠進去看了一眼,原來池子底下有很多張開嘴的蟾蜍和盛開的蓮花,程曉羽聽旁邊的大人跟小孩子解釋,將硬幣投進蟾蜍能帶來財運,投進蓮花則能考上狀元官運亨通。
一株大榕樹下一邊還有個仙風道骨的老人家擺著張小桌子,上面擺著簽筒,紅綢毛筆,和一摞摞的錢幣,顯然他不僅提供搖簽解簽的業務,紅綢塗名的業務,還提供兌換錢幣的業務,但他看上去又不是寺院裡的僧人。
程曉羽走過去問硬幣怎麼換,老頭看了眼程曉羽道:“換一枚手續費五元,換一百枚手續費也是五元。”
程曉羽有些驚訝,問道:“為什麼都是五元呢?”
老頭答道:“五元,乃無緣也,收你的錢表示你我無緣。”
程曉羽大感有趣,問道:“那不收錢就代表有緣咯?”
老頭擱下毛筆說道:“那是自然!”
程曉羽又問:“可有緣無緣不都是由你說的嗎?”
老頭臉上的皺紋泛開,笑道:“你要擲了一枚硬幣進荷花,擲了一枚硬幣進蟾蜍,你我就是有緣,不僅不收你五元,還會免費替你算上一掛。”
蘇虞兮走過來,看了眼老頭道:“哥,別信他的,算命和求簽都是基於統計學跟心理學出來的東西,那些東西都是你自己告訴他的,但你不知道,這沒什麼神奇的,我們還是走吧。”
老頭仔細端詳了蘇虞兮片刻說道:“姑娘,我見你的命盤帶煞,可願讓我算上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