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又是民樂系的《風之獵》加二胡獨奏《二泉映月》。
在《二泉映月》這憂傷而又意境深邃的樂曲中,演奏者不僅流露出傷感愴然的情緒和昂揚憤慨之情,更是技巧嫻熟的表達出了愈久彌珍,回味悠長的情懷。
鄭可再一次走上臺來道:“民樂系真是把鎮系之寶金施以都派出來了,但是估計下面這個出場的要讓在場的所有男生都瘋狂了,沒錯她就是我們上戲之花,小提琴專業的裴硯晨,她帶來的將是柴可夫斯基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第三樂章。”
程曉羽聽到這裡心情卻開始有些複雜,他知道送他草帽那個女生很有可能是這個他撞過的校花,但他卻真心的不希望她是的。雖然那些許的心動對程曉羽來說並非不可遏制,但他也是難得遇到自己會覺得感興趣的女生。他覺得自己心跳有些快,滿心忐忑的看著舞臺上面。
這個常嶽小聲對眾人說道:“我們可以去後臺做準備了。”
程曉羽卻恍若未覺眼神迷離的看著臺上,端木林莎以為程曉羽有點緊張,所以沒聽到,拍了下程曉羽道:“曉羽哥,該我們上臺了。”
程曉羽這才被嚇了一跳般的突然站了起來,揹著他的吉他朝椅子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在無比喧鬧的大禮堂,轉頭注視著臺上。
裴硯晨還沒有上臺之際,整個禮堂就已經歡聲雷動了,而先是樂團上臺,等樂團的人在臺上坐好,裴硯晨才從後臺緩緩的走上來。
程曉羽這個時候已經馬上到後臺了,此刻只能看見穿著米色露肩長裙,一手拿小提琴,一手拿著琴弓的裴硯晨儀態萬千的背影,她正在朝首席的位置走去,從臺下潮水般的掌聲就能判斷出她在上戲是多麼的具有人氣。
程曉羽只能長嘆一口氣,裴硯晨的背影都已經消失在眼簾,他也不知道這個校花認不認識他。
到了後臺所有的人都是經常上臺表演的人,並沒有太多緊張,全是即將給予全場觀眾驚喜的興奮。
程曉羽在後臺聽見柴科夫斯基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已經開始奏響了。
《柴小協》是作曲家採用協奏曲體裁創作的音樂中最著名的篇章,同時也是當今音樂舞臺被演奏次數最多和最受聽眾歡迎的作品。這部協奏曲充滿了濃鬱的俄羅斯情調,音樂結構龐大,演奏技巧非常的艱深。
裴硯晨演奏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是非常具正宗俄羅斯味道的演繹。她的演奏,琴聲寬厚、音色溫暖、技巧紮實,她既不像海菲茨那樣追求華麗的技巧,也不似大衛·奧伊斯特拉赫那樣表現浪漫的色彩,而是以一種非常平和的心態來展示出自己對柴科夫斯基音樂所獨特的理解。
程曉羽覺得雖然裴硯晨和大衛·奧伊斯特拉赫相比,演奏顯得過於有些平淡,但這種解釋現在聽來卻更加接近柴科夫斯基生活時代的音樂特徵,也更加深層地表現出柴科夫斯基音樂中所特有的淡雅憂鬱氣質。
不能不說裴硯晨在小提琴上的天賦確實驚人,想到她原本還是上戲戲曲學院的高才生,因為自己而被迫退出,程曉羽內心也滿是歉疚。
雖然這不是第一次聽裴硯晨的演奏,臺後面的一種小提琴演奏員們依舊聽的不停的感嘆,裴硯晨技巧和感情把握的非常準確,說出口的都只有一句話:什麼時候自己才能有這樣的水準。
演奏完成之後,程曉羽在後臺都能感受到觀眾們的巨大熱情,程曉羽想到也許外表給她的加分很多,但這樣的水平也是不容置疑的。
這個時候大二管絃系的樂團演奏員們開始退場,終於輪到程曉羽他們上場了。
程曉羽他們從舞臺左邊上臺,而大二的演奏員們從舞臺右邊退場。程曉羽朝臺上走去的時候,裴硯晨正用頭和肩膀夾著小提琴,整理她的裙子,那姿態像極了一隻彎著脖頸的天鵝,在聚光燈下美麗到讓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所有人都放輕了腳步,似乎害怕驚擾到她一樣。
常嶽和程曉羽正低著頭朝舞臺的最前面搬架子鼓,哪個位置正是首席所站的位置。
在裴硯晨轉身朝臺下走那一個瞬間,在深紅色的大幕拉開之前,在強烈到炙熱的聚光燈探射下,在四周全是找位置擺椅子的輕微嘈雜聲中。
程曉羽的上衣眼全是腳下橙黃色的木地板布滿了絲絲縷縷的劃痕,下一眼裡突然間充滿的是裴硯晨曠世的容顏,兩個人終於又一次不期而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