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側藏好,這個角度正好看到一樓,眼見蘭晴和龐強推著餐車上來了,便曉時機已到,一切要就緒了。
柯西朝鼠耳打個手勢,鼠耳一點頭,拉過蛾子、天牛和彩蝶,他們領著披身穿白袍的童男童女,按身高站了個隊伍,成了個“婚禮唱詩班”。
“鮮花呢?他們手裡要捧的鮮花呢?”蛾子突然記起這一要素。
“鮮花?你說放在門口那一箱假花?”柯西問。
蛾子點頭。
柯西面色難堪,他指指頭:
“我以為是閑置物品,用來佈置環境了……”
蛾子:“快拆下來。”
天牛卻插口道:“來不及了,黎沃上來了。”
蛾子苦惱極了,這唱詩班少了道具怎麼行,明明都設計好動作了。
彩蝶眼尖心細,她瞥到餐車下層是一堆堆幹脆面——蘭晴說幹脆面蛋糕是黎沃的創意,她作為後廚,索性將其“發揚光大”,做成一批批周邊産品,營造新奇感。
龐強也贊同這個主義:産品不就是這樣的嗎?主演用了什麼東西,各種各樣的商家就非要來沾邊,推出這個“同款”、那個“周邊”,撈得盆滿缽滿、富得流油。
彩蝶對蛾子說:“要不就這個!這個數量也夠!”
蛾子思索片刻,確實沒有其他替代物了,他便“忍辱負重”,點了頭。
於是,咱們唱詩班小隊員便人手一個顏色詭異的幹脆面蛋糕了。
“還有二十秒!”蘭晴貼著牆壁,目光銳利。
柯西拉滅了所有燈光,二樓陷入一片黑暗。
龐強雙手顫抖地攥著餐布,餐布底下,是他和蘭晴聯合眾多五星大廚製作的“佳餚”,就等黎沃登場,一併掀開呈現。
唱詩班裡,已有人在清嗓子了,很快他們就要高歌蛾子所教的“婚禮進行曲”,揮舞手中的……幹脆面。
“嗯?怎麼沒開燈……我靠!”
黎沃剛踏上二樓,就見一盞盞燈排列成巨型蚊香狀,黏在天花板上,依次亮起,發出驚悚幽暗的綠光,罷了還能自由移動,密密麻麻在天花板上游走,排成“新婚快樂”幾個的大字。
燈燒著燈油,劣質外殼受不了高溫,融化滴落下來,好好的“新婚快樂”成了鬼畫符,鈎點之間流下可怖的液體。
——柯西開啟記憶腦,這才發現商家發錯了顏色!他試都沒試就把燈黏上去了,這倒黴催的!拉了親朋好友砍價,就砍到這種狗東西!
“這什麼鬼東西?”黎沃感覺二樓悶熱無比,估計是那燈油作祟,想著開了空調冷風,把這兒凝一凝,沒想到剛摁下開關,那出風口的風狂吹不止!竟還有些許冰渣,徑直撲倒黎沃面門上,差點撞碎他一顆門牙。
與此同時,萬千紗幔隨之舞動,那紗幔在綠光照耀下,抖動得愈發陰森了;窗子上纏著的紅鞭炮沒點燃,就這樣大刺刺猩紅一條,宛如毒蛇。
這哪是什麼婚禮現場,分明是幽冥地府。
龐強和蘭晴見黎沃愣在原地,以為他被深深感動了,故而對視一眼,決定讓黎沃更加感動。
他們朝黎沃咧嘴一笑,掀開餐布。
火龍果爆炒花甲榴蓮,牛尾爛燉菠蘿豬大腸,東星斑熬西瓜阿膠,羊肚浸和臍橙……
每一份營養均衡、有菜有肉,氣味難以描述、色彩世上絕有。
另外兩個扭曲的巧克力小人站在一起,面容扭曲、姿態誇張,腳下是鼻涕狀還在冒泡的紫紅色爛泥,配著屎黃色的一盆蘸醬,真的看不出是啥做的。
“你看,他要哭了,”蘭晴小聲地對龐強說,“我們做得太好了。”
“是啊,我也好感動。專門為他和喬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