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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進入到黎沃在喬霖的幫助下回到邊緣城時。
十四歲的男孩哼哧哼哧地跑回家,他驚訝地發現家裡的燈亮著——要是平時,爸媽早就去去燃料工廠上班了。
黎沃鬼鬼祟祟地開啟門,探出個腦袋,瞅見了正在端飯出來的母親。母親同樣發現了這個臭小子,立馬大喝一聲,丟下手中的飯菜就往他那兒跑。而黎沃手疾眼快,他“砰”地把門關上了,準備從樓梯上滑下去。沒想到母親的比他更敏捷,他的手剛離開門把的剎那,門就從裡往外推開了,一隻黑黝黝的粗糙的手揪住了黎沃的領口,硬生生把他從地上拖回家裡。
“我要死了啊啊啊……”黎沃抓著勒緊的衣領扯著嗓子叫。
“死了最好,少碗飯吃,”母親往他的腦袋上使勁一拍,然後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他的鼻子,說,“說了不要卡著封禁時間回家,你想被白陽的人抓嗎?”
“又沒被抓過,這不安全回來了嘛……”黎沃委屈巴巴地揉著被拍紅的腦袋,小聲說。
“真他媽安全,檢查員剛走不久,也就你這逼崽子命大。”母親說。
“檢查員?他們不是每個月才過來查一次人口嗎?難道是……”黎沃想起梅麗的事。
“本來是這樣的,但是最近頻繁了些,要不是老子我在,咱今兒全上通緝令。”母親說。
“你沒說什麼吧。”黎沃緊張道,他突然想起那個少年懇求的“不要將我的事告訴父母”那句話。
“我說個屁,有什麼好說的?”母親說。
“那就好,我爸也沒說什麼吧?”
“……你怎麼回事,檢查員就問問有沒有看見個白陽小孩,切,哪兒有白陽的小孩來邊緣城這兒旮旯,我們整天都在工廠,淨對著煤炭和火,沒有眼睛看別的。”
黎沃長舒一口氣,拍了拍胸口,接著他又感到疑惑,問:“你和我爸不是晚班嗎,怎麼今晚回來了?”
母親將筷子擺到桌子上,皺眉說:“魏賢他媽他爸說明兒白天要去給胖賢他爺爺上墳,沒空工作,就把時間跟我換下。哎跟你講啊,我看他爸媽挺喪氣的,估計人胖賢狀態也不好,改幾天你去問候問候啊。”
黎沃“哦”了一聲,然後坐到飯桌旁,用手撚起一根豆角往嘴裡塞,母親不滿意地拿起筷子就往他手背上抽,痛得黎沃嗷嗷大叫。
“髒死了,洗手沒有!你看你身上,全他媽是土,你這豬仔上哪兒打滾了?”
黎沃懶得跟她爭了——反正也爭不過,便夾著尾巴跑到廁所洗手,廁所門鎖著,估計是老爸又蹲在坑上看報紙。
“喂,黎老頭子,今天報紙有啥好看的啊!”黎沃咚咚敲著門。
搖搖晃晃的門內傳來聲音:“……感覺也沒啥好看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哎呀你看看這些白陽人寫的詩,還沒我寫得好,怎麼老不把我的投稿刊登上去呢……”
黎沃嘆了口氣,走到側面的牆壁旁,上邊有一個小孔,他翻騰出一根黑色鋼絲,從孔中伸了進去,用力一勾,只聽廁所裡慘叫一聲,父親的破門而出,他大聲說:“朽木兒子!再肆意觸碰你父親的讀物,你可是要被我毀滅的!”
黎沃滿頭黑線,豎起耳朵:“誰家豬叫?為什麼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父親蹲著很是心疼地吹著掉在地板上而濕掉的報紙,搖頭說:“朽木!朽木!不懂藝術!哎呀我的詩啊……”
“這上面都是白陽人寫的,關你啥事兒。你那種稀稀拉拉的詩,白陽是不會懂的啦。”黎沃洗完手,將手上的水全部擦到父親的衣服上,惹得對方漲紅了臉,滿嘴“朽木朽木”。
母親重重地嘆氣,把家裡這兩名怪胎從地上扯起來,扔到各自的椅子上,雙手抱胸,怒吼道:“不想吃飯就滾出去,你倆吵死了,聲音又大!”
本來就有裂痕的玻璃杯好像在桌子上晃動了一下。父子倆用想象中的手捂住耳朵,心道這裡聲音最大的難道不是你嗎?
不過屈服於母親掌管的所有資産,他們也還是在心裡狠狠地罵了。
老舊的風扇在頭頂上沙啦沙啦地轉,廁所裡漏水的水龍頭滴滴答答地摔下水點,窗外橙色路燈下飛蛾噗呲噗呲地往燈芯上撲,今天晚上的天一如既往漆黑,一輪萬年不變的圓月高高貼在黑色的幕布上。
黎沃嚥下一口沒油沒鹽的野菜,問:“你們知道老梅怎麼了嗎?”
母親說:“梅麗?她怎麼了?”
“她……白陽的人說她被綁匪綁架了……現在她家也被封了,這是真的嗎?”黎沃仍然忘不掉昨天化為黑霧的梅麗。
“哈?不可能吧,我昨天交接班還看到她呢,哎不過今天倒是沒見著她了……”母親咬著筷子。
“……昨天,昨天我也看見她了,只不過……”黎沃欲言又止,思考幾秒過後,他問道,“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