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周梔。”
“挺好的,有能力有責任心的一個人,做事很沉穩,不驕不躁。”
“那看來你們確實是不太熟。”
“是沒你預想的那麼熟。”
“周梔這個人典型的扮豬吃老虎,表面看起來非常謙卑。他表現的謙卑也跟他的身世有關系。但其實他身世帶給他的自卑早已經是他的武器,內心恐怕已經是一大野獸。”
程向錦知道周梔的家庭情況悲慘,跟程向錦一樣,但是周梔堅韌不拔,有能力又照顧人,一個人也能隻手遮天。
周梔和母親被父親拋棄,兩人在外流離失所,母親也已經離世,周梔卻始終堅強生活著,甚至活得璀璨閃亮,所以程向錦一直都十分欣賞周梔。
景欣:“別人的貶損和侮辱,周梔都能接下,一個玻璃碎片都能吞的人可見耐性有多強,不過越是自制力強的人越是能掩蓋自己的本性,他表現出得過且過的模樣,但是他想要的東西他沒有一個會放手的,想盡辦法,不擇手段,他內心的偏執是無底深淵,病態又恐怖。”
“他對我沒意思,沒什麼好擔心的,也偏執不到我身上。”
“還是要跟他保持一點距離,喜歡一個人不是隻有第一眼的時候,可以發生在任何時候。”
“那你怎麼不離他遠一點,他要是看上你呢?”
“我有能力和他抗衡,你有嗎?”
“我不是有你嗎。”
“所以我讓你好好待在我身邊啊,我對你不好嗎?”景欣沒有威脅,完全是疑惑,疑惑他對程向錦已經盡心盡力,為什麼程向錦還是想逃。
程向錦自然是有自己的原因,“你只有這一種保護方式嗎?像是囚禁,不過也確實最省時省力。”
程向錦出生在封建思想的農村家庭,生母因為女性被看不起,沒有被尊重的人權,最後因為婚外情被毒打,打出了程家,只留程向錦一個人在重新組建的陌生家庭裡生存。
程向錦出生就禁錮在牢籠裡,一根根無形的鐵鏈鞭策著他,漸漸就成為了程向錦的心理陰影,現在卻出現在了景欣身上。
程向錦是喜歡景欣沒錯,但是帶著傷痛的喜歡不如撒手人寰,更何況景欣的喜歡能維持多久,程向錦又能被寵愛多久。
程向錦快快地洗完了澡,愁緒也被他緊急叫停,程向錦就丟下了一句,“你慢慢洗,我先出去了。”
景欣卻不斷回味程向錦的話語——我不是有你嗎?可是你只有這一種保護方式嗎?像是囚禁,不過也確實最省時省力。
景欣把程向錦抓了回來,“你是在試探我嗎?”
程向錦現在的情緒一觸即發:“是,我就是想知道你什麼時候會丟下我。”
程向錦始終背對著景欣。
景欣是落得獨自疑惑,“我什麼時候說過會丟下你了?”
“你沒說,但是可能我精神有問題吧,我可以聽到我生活中充斥著離別的警告。”程向錦話語輕輕。
他推開景欣的手,然後推開玻璃隔門,他穿完衣服就出浴室了。
程向錦吹完頭發就蜷縮在床上,他在和愁緒打架。
果然,任何一段親密關系都變成了這樣,好像註定了一輩子要孤身一人。
可自己好像是不知好歹,是何其幸運才能得到景欣的眷顧,別人擠破頭都沒能和景欣有些交集,自己卻不斷糟蹋景欣的心意。
倒黴的人或許是景欣,遇上這樣一個神經質的我。
所以這場遇見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運,應該還是不應該。
程向錦就抓著這些沒有答案的迷題不放,整夜目不交睫。
景欣倒沒有多少怒火,也不知是否是程向錦的話語戳了心窩子,讓他嚴肅對待,反正景欣回房之後,如往常一樣抱著程向錦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