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只是為了生存而已。
沒有人會忍心拒絕一個擁有那樣的眼神的孩子,即便他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小混蛋。
他就像是生活在臭水溝裡的爛泥裡的一顆雜草,為了獲得生存的資源不斷掠奪著周圍的養分。
但即使再惡劣,看著他野蠻生長的模樣,還是不忍心把他拔掉。
他倒是寧可白瀨一輩子是一個擂缽街的小混混,也好過現在這半死不活的鬧心樣。
“還是揍的輕了。”中原中也想著。
“你離他遠一點,”中原中也猶豫了很久,這才開口道,“他身上都是一股臭烘烘的青花魚味。”
“是嗎?”太宰治反唇相譏道,“可真是仁慈的小矮人,現在還在關心你的仇人呢。”
中原中也憋了半天,撓了撓頭道:“好歹是我養大的。”
太宰笑眯眯道:“啊咧,狗狗怎麼可以揹著主人養小狗呢?”
中原中也氣得青筋爆起:“別逼我打你,混蛋太宰。”
太宰治收斂起那副調笑的嘴臉,開口嘲諷道:
“可笑的雛鳥情節。”
中原中也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太宰治擺擺手,正準備離開,腳步一頓又停了下來:
“替我們社長感謝森鷗外。”
說著,他又加了一句:“你也該感謝他。”
中原中也皺起眉道:“boss他……做了什麼?”
太宰治頭也沒回,只是回應道:
“恰好相反,他什麼都沒做。”
……
我醒來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我茫茫然睜開眼,坐直身體伸了一個懶腰。
這個異能真的讓我又愛又恨,這麼重的傷勢,睡了一晚上就和沒事人一樣,真是恐怖如斯。
說句實話,作為一個醫生,我並不能理解這個異能的作用機理。有幾次我的骨頭整個碎掉了或者錯位,內髒都嚴重移位了,在沒有矯正的情況下,睡一覺的時間就能恢複如初,這完全沒辦法用科學解釋。
不過異能這東西的存在,本身就很不科學。
我站起身來,甩了甩凍僵的身體。
清晨的露水沾濕了我的衣服,一陣陣寒氣往我骨頭縫裡冒,我打了個噴嚏,走出了小巷。
一出巷口,我就看到了中原中也。
我沒想到他居然還沒有離開,一時間有些發愣。
中原中也的帽簷上全是堆積的露水,此時他正蹲在路邊的椅子上抽煙,地上散落了一地煙頭。
他的背後是初生的朝陽,整個人身上籠罩著一層金光,惹得我只敢駐足觀望,不敢向前,更不敢靠近。
看到我出來,他朝我擺擺手,像在吆喝路邊的一隻小狗一樣招呼著我:
“過來。”
我有些猶豫,也有些別扭。
之前在“羊”的時候我沒少闖禍,每次都是中原中也幫我收拾爛攤子,有時候忍無可忍了會罵我一頓。
但這家夥一貫的刀子嘴豆腐心,每次把我罵一頓之後,總會別別扭扭地叫我過來,給我遞臺階。
以前的我那麼混蛋,很大程度上是中原中也寵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