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意過來是為了罵我?滅我威風,你現在知道我沒死了,看清了我的真面目,你可以去走了。”宋寒夜轉過臉,心裡憋著一股氣,不喜歡從她的嘴裡說那個男人事,更不想她那麼罵自己。
聽到他說攆自己的話,就知道他不高興了,她轉過身,就要走,卻突然站住,良久,她卻走到窗戶邊,撕拉一聲拉開窗簾,推開窗戶,深吸了一口氣,心平氣和的道,“寒夜,我值得你這麼為我做嗎?你不應該這樣。”
“我不應該惹惱那個男人是嗎?”宋寒夜突然轉過頭去看向窗邊的蘇蜜,見她眼圈紅紅的,他眉頭皺了皺,冷著臉道,“值不值得我自己知道,蘇蜜,我自己願意。”
蘇蜜擦了擦眼睛,望著遠處,東方快露出魚肚白,快十月的天,微風有絲絲的冷,伴隨著這股讓人清醒的冷意,她哽咽的一字一字的道,“寒夜,我15歲認識紹庭,第一面的見他的時候,我覺得這個人長得很幹淨,面板白皙,深沉的五官,性格內斂穩重的樣子在跟我握手,這是我爸跟我介紹的臺詞。”
“我當時也很認同,這個人是我看過最好看的人,可是你知道,他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就讓我把我爸之前的話全部否決了,他……很壞。”
“我不想聽你們的回憶。”宋寒夜轉過頭,沉靜的雙眼閃過一絲波瀾,彷彿能意識到接下來的事。
蘇蜜看著他孩子氣的扭過頭,她輕輕的笑了,纖長的睫毛沾染著淚珠,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中美得讓人窒息,她又說,“從那時我就覺得,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矛盾的人,也許是他當過兵,也許是他少年期受過的傷,說髒話,打架,抽煙,看樣子就像個流氓一樣,可是,寒夜,他對我的好,都是隱藏的密不透風,只能靠自己去感受。”
“他傷害過我,可反彈回來是我的十倍,他就是那樣的一個人,斯文的時候會說溫柔的情話,紳士的像個貴族,生氣的時候,罵髒話,打架,像個流氓,可是,我就是喜歡這樣,無理由喜歡這樣的他,這麼多年來,我心疼他做的,都是為了我。”
她滾燙的淚珠滴落在純白的地板上,發出滴滴的聲音,她收斂著情緒,哽咽的俺看著他繼續道,“所以,抱歉,寒夜,我不能跟你回c市了,我想留在南城,我們的婚姻其實也只是明面的,對不起,之前答應的我不能給你了,之前本想跟你說清楚,可我沒來的及說,你可以罵我,甚至可以打我,你對我跟思白的,我可以拿任何來還。”
“打你?”宋寒夜突然轉過頭,似乎已經猜到她來的目的,可他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幹脆的對他說了斷,他嘲諷的冷笑一聲,“你讓我怎麼罵你,怎麼打你?我又拿什麼來打你?像對藿紹庭那樣嗎?”
蘇蜜松開緊握的手,堅決的望著他,絕美的臉上滿是淚痕,來到他床前,淚眼斑駁,她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笑,“可以,等你好了,只要你能出氣,你想怎麼打,怎麼罵我,你都可以來,只是,寒夜,以後別打架了,傷身。”
“還有,對不起。”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慷鏘有力,那種堅定的語氣像極了五年前在手術室的那天,那雙眼同樣斑駁,此刻卻明亮異常,沒有一絲恨。
宋寒夜把頭轉過去,冷哼一聲,“什麼都是你有理,想讓我帶你走,就走,想離開我就離開我,蘇蜜,你從來沒有尊重過我,你也從來沒把我放在心上。”
我又怎麼可能捨得打你罵你?
“我……”
“好,你走吧,你這樣的女人,我不稀罕,至於那件事,我以後會向你討回來的。”他聲音越來越嘶啞,伴隨著悶哼聲,就連蘇蜜都能感覺到他骨頭的咯吱聲,藿紹庭真的是往死裡打,毫不留情。
蘇蜜像是不相信他的這句話,等了良久,她才回過神,看著他轉過身,背對著她,咳嗽聲傳來,她想要上前,卻又止住了。
宋寒夜聽見她上前的腳步聲,卻又突然止住了,喉嚨裡湧上一股腥甜,他疼的五官扭曲,攥緊手,發出一句,“你滾吧!”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蘇蜜看著他的背影,什麼忙也幫不上,就算只是為了報恩也好,她現在失去了那份勇氣。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如果他死了,記得讓人告訴我,畢竟他受的傷比我重十倍。”
蘇蜜身體一僵,抓著門把的手顫抖了下,咬了咬牙,沒敢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帶上了門。
“南城哥,我們走吧!”蘇蜜又看了眼那扇門,攥了攥手,良久松開,愧疚有,自責有,心疼也有,可是,她從來到尾對他的只是感激,不能給他任何的東西,索性那些無須有的關心也省去了。
當斷不斷,傷人傷己,她現在知道了。
至於對他的感激,她只能用另一種方式來回報他。
病房裡的宋寒夜,聽到腳步聲漸遠,突然忍不住的,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媽的,那個男人打的太狠了,他有點打不過,如果不是他當時因為蘇蜜,走了神,他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