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讓他帶著遺憾的走了?你們都不來看他,他那麼悽涼……”
“那又怎麼樣?”蘇甜紅著眼的看著她,指著病床上的人道,“如果不是你五年前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我爸也不會變成這樣,我以前覺得我爸能為了蘇氏犧牲你,可是我錯了,你以為他住院的時候我沒來看過他嗎?我一來,他的話裡都是讓我去找你,去找你,呵呵,蘇蜜,我爸還記著你,你是不是還很驕傲?”
“我淪落到這種地步,怪誰?是你,讓我的家家破人亡,是你讓我的父親覺得對不起你,偏向了你,就連我媽都在外面有了其他的男人,我能怎麼辦?”蘇甜又看了眼床上的人道,“既然他滿心的都念著你,那他的身後事,葬在那,都由你辦好了,我賺錢可不容易,不像你,打個電話,笑一笑就有人送錢了。”
她摸了摸臉,諷刺的繼續道。“所以,別來跟我說一些孝心的東西了,我才不要那鬼玩意,我現在只要錢,沒錢日子可不太好過。”
“蘇甜,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蘇蜜低吼著,眼裡有些不敢置信,就算以前知道她看不起她,也不屑她,可她最起碼還有點人性,對父母還是很好的,可現在怎麼竟說出這種話來?
蘇甜笑了笑,不接話,也不管那兩個保鏢會對她怎麼樣,聳了聳肩轉身就走,既然你回來了,那麼接下來的事才剛開始,我說過,從你當年對我做的事,我會讓你十倍的還回來。
幾個護士看著這場家庭鬧劇,搖了搖頭,都是些什麼人啊?
因看著藿紹庭想必不是一般的人,長得又那麼帥氣,盯著他看了良久,其中一個護士才對著蘇蜜道,也不敢說大聲,溫溫柔柔的道,“請你們誰簽一下死亡通知書,如果,這位死者沒有其他的親人,請這位蘇小姐簽一個字吧!”
蘇蜜沒想到蘇甜淪落成這樣,說話尖酸刻薄,有幾分韓素雲的樣子,可她沒想到竟然連二嬸都在外面找了男人,他們這一家人怎麼都……
接過護士的簽字板,看著上面的幾個字,又看了眼病床上的人,想著剛才蘇甜的話,二叔住院的時候竟然還想著她,她就知道,二叔還是當年疼愛她的二叔,豆大的淚珠滴在紙板上,浸濕了紙頁,她草草的簽了字,心疼的難以複加。
“請節哀!”護士拿過簽字板,推著病床就要走,蘇蜜卻依舊緊緊的拽著,有些心酸跟捨不得,唯一一個跟父親有關的親人了,她捨不得。
護士皺眉的看著她,剛要勸解,旁邊一直未說話的藿紹庭突然抱住她,這麼多天,她第一次沒有了抗拒,他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淚,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安慰,像哄小孩子一般的哄她,“乖,別哭了,二叔累了,他要休息,你讓他去休息吧,以後你去看你父母的時候都能看見他了,你還有我,還有思白,對不對?堅強一點,我的乖寶。”話落,他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第一次沒有帶任何色彩的吻她,安慰的吻。
那麼溫柔,那麼熟悉的動作,五年了,仿如昨天一般。
床被推走了,蘇蜜遠遠的看著,邊看邊捂著嘴,不讓自己失聲的哭出來,眼淚卻不停的流,縱然有他的溫柔安撫,也阻擋不了她此刻的傷心難過,再見了,二叔。
她似乎哭了良久,藿紹庭皺眉的看著她一直哭,嘆息了一聲,這時候他只能溫柔的陪伴在她的身邊,親了親她的耳尖,“那麼想哭嗎?想哭,那就哭出來,你會好受一點,別怕,我在這裡。”
“嗚嗚嗚……哇!”不知道是終於受不住了,還是因為蘇甜那些狠心的話,更或者是因為這些天她受的委屈,一泓而下,傾瀉而出,一時間她哭的泣不成聲。
藿紹庭現在總算見識到了女人哭到底有多折磨人,聲音像是撕破的喊,眼淚鼻涕不停的流著,看著惡心,臉上帶著嫌棄,卻依舊不忘給她溫柔的擦著,能怎麼辦?他這輩子算是栽在她手裡了,只要她在,他就陪著她。
哭了好久,直到那個女人哭的靠在他的懷裡睡著了,才勉強止住聲音,他無奈又寵溺的吻了吻她的頭發,抬手抱起她,見她像個睡著的孩子一般被打擾了,又驚住的哼哼著哭著,藿紹庭驚住,緊皺的眉就定在那看著懷裡的女人,還時不時的惦著,溫柔的在她耳邊說著,“乖,睡吧,睡醒了就到家了,可你別在哭了啊,眼睛已經腫了,別把嗓子在弄啞了,會嚇著兒子的。”
果然,一提兒子,懷裡的女人就猛地噤聲了,小手像是習慣性的拽著他的襯衫,一如五年前在他懷裡一般,聽她咕噥一句,“兒子,思……白,寶貝。”
把她抱進車廂,他一直沒換過姿勢,對著小吳點點頭,指了指方向,車子瞬間緩慢的駛過。
藿紹庭一路抱著她,就連到了公寓,他都沒叫醒她,一直讓她睡,站在公寓的門前,他敲了敲門,裡面立刻開啟了門,小家夥揉著眼睛喊著,“媽咪……”
後面的話被一隻大手猛地捂住,小家夥也沒了睡意,看著媽咪在叔叔懷裡,以為出了什麼事,頓時緊張的掙紮,藿紹庭皺眉,小聲的道,“噓,你媽咪睡著了,別打擾她。”
小家夥頓時自己捂住嘴巴,眼睛睜的圓溜溜的看著叔叔進來,關上門,躋著拖鞋跟著叔叔的屁股後面,看著叔叔進了媽咪的臥室,把媽咪放在床上,還小心翼翼的給她蓋上被子,小家夥噘著嘴,覺得情況不太好,有些危險了。
等了好久,叔叔才從裡面出來,小家夥拽了下他的襯衫衣擺,藿紹庭扭頭看著小家夥嚴肅的臉,挑眉的望著他,小家夥指著書房,嚴肅的道,“叔叔,我們有必要好好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