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良久沒了聲音,門輕輕的開啟,煙霧嫋繞帶著一絲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微潤,蘇蜜穿著她的睡衣,面板彷彿能掐出水來,眸子沁亮,卻怎麼也遮掩不住那腫的四周,她看著白歡,咬了咬唇,才道,“一年前我被蘇家趕了出來,是他把我帶回藿家的,他跟我父親是好友,也許看我很可憐,就收留了我,你沒問我,我也不想讓人知道,總歸藿家不是我的家,我……”
“我知道的,我又沒說你什麼。”白歡拉著她往房間走去,邊走邊說,“剛才你叔叔打電話來。”
她感覺到蘇蜜手指微微顫了顫,她看著蘇蜜,見她雙眼微顫,想必這哭的也不止是為志願的事吧?她安慰她,“別急,他只是問你在這裡好不好,我剛要說些什麼,那邊就掛了,你叔叔對你……挺好的?”
“嗯。”如果不是專制霸道的話,確實對他很好。
白歡忽然笑的有些花痴,湊在她耳邊問,“那他結婚了嗎?有女朋友嗎?真的難以想象像那樣的男人會有什麼樣的女人來配他。”
女朋友?
蘇蜜心裡某個地方覺得有些堵的慌,推開她的臉,拎著秀眉搖頭,“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雖然在藿家住了一年,但那一年我都沒怎麼見到他,他的私生活,我不知道的,我也不想過問。”
“蜜蜜,我告訴你,薛淩白終於肯跟我說話了,並且說了,願意跟我相處一段時間試試,你說是不是好訊息?”白歡突然笑的單純道。
蘇蜜抬頭望著她,點點頭,“恭喜你。”
“他說了,他是怕我們天天畫圈圈詛咒他,他怕了我們的詛咒。”白歡轉了一個圈,眼裡都是星星,陶醉的繼續道,“多虧了你,這麼幼稚的事,他既然也信。”
蘇蜜搖頭,嘴角抿了抿,被她帶笑,這樣最好,至少在這段時間裡,白歡心裡會好受很多,也算是額外的收獲,一夜,卻總也消除不了陰霾。
她做夢了,夢見父母在她面前死去的模樣,渾身都是血,有人打她,罵她,甚至把她抬進河裡,想要淹死她,極具黑暗的深淵,窒息的感覺幾乎淹沒她,想要說話,想要掙紮卻發現被人緊緊的按著,那種沉寂在黑暗中的絕望。
就在她近乎放棄掙紮,一道金色的光暈中,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忽然緊緊的抓住她,在她耳邊溫柔的呢喃,“蜜蜜,別害怕,我在這裡。”
那麼熟悉的體溫,那麼熟悉的聲音,那麼熟悉的味道。
聲音漸漸遠去,隨即而來的事更大的旋渦,她甩開那雙手,終於只剩她一個人,沉浸在黑暗中。
噩夢中的蘇蜜終於蘇醒,她頓時驚得坐起,她伸手摸了摸臉。才發現臉上濕潤,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窗外射進來的陽光打在床上,像是母親溫柔撫摸她的臉一般,看了眼鬧鐘,第一次早晨六點鐘醒來。
跟白歡洗漱過後,就趕著回學校,剛到校門口,就見薛淩白站在那,白歡笑著奔向他,蘇蜜笑了笑,轉身就想走。
“蘇蜜。”
聲音清朗,壓著一絲不悅,蘇蜜回頭,就見他牽著白歡來到她身邊遞給她一個三明治,蘇蜜不解,他也有些尷尬,卻慢慢的道,“沒吃吧?為了白歡,給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