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請問葉先生在嗎?”
“您的快遞到了。”
斐皂一陣愕然。
……
什麼是真實?
什麼是虛假?
快遞員來到了公寓門口,手裡拿著一個巨大的黑色包裹,方方正正。
而斐皂在公寓內死死抱著葉白,冰冷又警惕地望向門口。
門沒有被開啟。
但是在葉白的視角裡,這扇“門”卻早就已經被開啟了。
一個女人優雅地走了過來,彷彿穿過了厚重的歲月。
她顯然是一個美麗的女子,眼如秋水,唇若點朱,兩邊眼角下各有一顆細小的痣,是像血一樣的紅色。
——葉白見過這樣的紅色。
看著她,葉白突然感到腦海中一陣刺痛,無數屬於他的和不屬於他的記憶都開始如針般紮著他的大腦,開始在他的眼前翻滾。
女子的名字,叫葉雲兮。
昔年金尊玉貴的大家小姐,卻因為一場悲劇,而導致身敗名裂,最後只得在清清白白的牌坊面前,用清清白白的湖水,掩蓋了清清白白的身體。
葉雲兮是一個望門寡,十二歲時,便死了未婚夫。
雖然未婚夫是病死的,但人人都說是她剋死的。
葉雲兮倒不甚在意這些傳聞,畢竟她從來沒有見過她的未婚夫,自然不會為其傷心,更不會為其親人對她的怨憎傷心。
不過為了避免別人說她寡情,她還是得適當地做出一副傷心樣子,為對方披麻戴孝、為對方守寡。
作為當地大族,葉氏自然不會幹出把望門寡的女兒再定人家,這種不清白、有辱門楣的行為。
他們哭哭啼啼地送走了姑爺的棺材,高高興興地迎來了姑娘的牌坊。
但是葉雲兮也不在乎這些。
牌坊也好、嫁人也好,都感覺沒什麼意思。
年幼的葉雲兮最喜歡幹的事情,便是在父親的書房裡,靠在窗前,藉著樹蔭下的陽光看書。
書裡有曠闊無垠的山海。
海是怎樣子的?
是藍色的湖水嗎?難道會比牌坊前的湖水還要廣闊嗎?
雪山是怎樣子的?這世上真的會有白色的山嗎?
漂洋過海而來的洋人真的長得三頭六臂、歪頭斜腦嗎?
他們的大炮,又真的能攻下一座座城嗎?
維新是什麼?變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