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然他想多了,秦煜說:“上初中的時候,我們班有個學霸,特別喜歡在考完試成績還沒出來的時候說自己考得差,我每次都要安慰兩句,結果每次成績出來他都是第一。”
時初愣了好一會兒,才發覺這是在誇自己的菜。他放下心來,遲到這麼久的一頓飯終於塵埃落幕。
甚至還有意外之喜,秦煜沒有忘記照片的事。吃完飯,他向時初要照片,一口氣要了三張走。
時初受寵若驚,他甚至懷疑秦煜忘了之前在學校自己說的那番話,他試圖提醒:“你想好了嗎?我當時說的是,等八張照片隨禮物送完,你如果不拒絕我,那我們,我們就算重新在一起了。”
秦煜再要走三張,他就只剩一張了,換而言之,他是不是攻略進度條馬上要滿了?
秦煜跟他細數:“這不算突然啊,這頓飯算一個禮物吧,股權肯定也算,還有就是上次你幫我擋酒,勉強也算吧。”
這對時初來講絕對是個驚喜,以至於他需要再三確認:“真的嗎,你要走了就不能再不要了。”
聽到他這麼說,秦煜作勢要作罷,“那算了?”
“別別別。”時初趕緊答應下來,“我找個時間給你。”
時初覺得自己手裡的照片像一種兌換物,只要全部兌換完,就能獲得和秦煜重新在一起的機會。
現在,他揹包裡裝著兌換物,正在去公司的路上。除此之外,揹包裡還有一份最終的合同,已經簽過字,蓋過章,那是股份的轉讓合同。
他與陪伴自己數年的研究成果告別,換來一份股份轉讓書,短暫地當了一回名義上的股東——雖然他手裡那點股份單拎出來根本不值一提,並且馬上這點股份又要歸屬於秦煜了。
但比起身份的變化,這點股份帶給他的快樂更多是來自於趙易安得知這個訊息後震驚的表情。
他足足愣了有十秒,然後顫顫巍巍地給秦煜說:“哥,要不你們和好吧,我真怕他有一天把咱們給收購了。”
時初不太願意承認,總覺得這樣顯得很幼稚,但事實確實如此,那就是他看見趙易安這個表情,內心還是有點爽快。
其實按照原計劃,劉田伍的股份到他手中後應該立即轉給秦煜的,但秦煜並不著急,反而讓時初自己持有股份。
時初剛開始不解,但秦煜在這方面比他考慮得要周到一些。剛從劉田伍手裡拿到股份,轉手就轉贈給其他股東,這實在不是太明智的做法,很容易惹怒劉田伍。
不過現在正處於距和好只有一步的關鍵期,那自然是秦煜說什麼他聽什麼。
有句古話叫“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有個成語是“物極必反”,時初覺得自己最近確實是過得有點順了,以至於被人從身後扯住,強行拽到一邊時還在心想,果然生活就是起起落落。
他等站穩回過頭,看到的卻不是向德光的面孔。
“向德光終於忍不住來要錢了”的想法落空,時初伸進口袋準備錄音的手重新拿了出來,語氣頗為失望:“怎麼是你?”
或許是語氣中的失落太明顯,江浩言想說出口的話就這樣在喉嚨口磕絆了一下,隨即他怒氣更甚,重重推搡了時初一把:“我問你,是不是你給我女朋友說我騙婚?”
“是我,這難道不是事實嗎?”時初點了點頭,反問道。
江浩言簡直是咬牙切齒在講話,全然沒了以前彬彬有禮的表象:“你他媽的多管什麼閑事!我們都已經訂婚了,現在她要退婚,我父母已經開始懷疑我了,你現在開心了?”
“我開心幹什麼。”時初拂開他攥住自己領口的手,“‘多管什麼閑事’,這話,你怎麼不早對自己說?”
江浩言點點頭,“你行,你別後悔。”
時初這下真情實感覺得好笑了,他上次聽見這種話還是在小學。
他不欲多說,轉身離去,看起來並不放在心上。
江浩言仍留在原地,盯著他的背影,片刻後,有個聲音叫了他一句。
向德光只是例行跟著時初,並沒有想到會有意外收獲,他上下打量了一圈江浩言,謹慎地開口問道:“剛才那個人你認識對吧?我有幾個關於他的問題想問一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江浩言回過頭看著他,半晌後,他手向前一伸:“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