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深朝雲牧笑了笑,隨意拿起一塊兒陽春白雪糕,放在唇邊細細品嘗著。
孟棲則向陸千遞了個眼神,後者微微點了點頭。
刷!
孟棲直接從桌案下抽出了一柄長劍,直接架在了孫連慶脖頸上。
“孫老先生方才的話說得有理,既然你已不是宮中太醫,想必將命留在孟府,也無人會在意。”
孫連慶駭的面如土色,抖似篩糠,“大少爺!老奴所言句句屬實啊!王爺在此,老奴不敢胡言!”
“只...只是...”
孫連慶重重地將頭磕在地板上,深吸了一口氣,“只是二十年前,老奴便已發現了那味黃芪,也同時稟告給了夫人,夫人說無妨,老奴便沒再多言...”
陸千笑得滲人,“如此,便是真正的時間是二十年前,而不是十年前,徐氏從最開始便知道這味藥方是錯的,卻依舊給了孟家大少爺服用?”
孫連慶不敢說話,顯然是預設了。
孟棲一聲冷笑,直接一掌拍了下去,活活將孫連慶敲暈了。
而後他收起長劍,順便還擦了擦手。
“王爺,你之前說孟府有趣,現下你見識到了?”
陸千笑著搖了搖頭,一揮袖坐到雲牧身邊,自然地接過雲牧遞過來的一塊兒陽春白雪糕,“本王對朝堂不甚瞭解,孟府更甚,沒想到,竟如此有趣。”
程木深索性不說話,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屋內五個人,每個人都比自己的名頭大,比自己的身份高。
若非必要,還是不要說話為好。
何況孟棲這麼能吃飛醋,說不準又會不開心。
程木深撇了撇嘴,繼續垂著頭,小口小口地抿著陽春白雪糕,和身旁正毫無形象大口向嘴裡塞的雲牧形成了鮮明對比。
陸千寵溺地給雲牧倒著茶,“慢些吃,小心噎著。”
雲牧眼睛亮亮的,“嗯嗯嗯!”
孟棲沉沉地嘆了口氣,“我和阿深的懷疑當真沒錯,雖不是徐氏唆使孫連慶開的藥方,但她明知藥方有誤,依舊給我服用,想必也是不安好心。”
“話雖如此,但僅僅是這件事,還無法定徐氏的罪,”陸千仰脖吃下那塊兒陽春白雪糕,滿意地眯了眯眼,“徐氏的來歷本王清楚。她出身商賈世家,且是庶女之身,對醫術一竅不通是十分正常的事。”
“嘖...”
孟棲又開始煩躁了。
現在即便知道那張藥方與徐氏有關,明知道徐氏不想讓自己身子好,也依舊無法指證她。
此後她只要一句不懂藥方便可混過這件事。
進入了一個死衚衕。
“孟棲,本王的建議是,此事暫且擱置,十日後的會試,才是你的重心所在。”
陸千眼眸一沉,“至於孫連慶,你只能說他是庸醫,卻不能說他居心叵測。”
孟棲的眉頭擰的死緊,眉目間湧出的寒意漸盛,“難道我要當做什麼都未曾發生,忍下去嗎?”
“等一個時機,孟棲,”陸千搖了搖頭,“你的性子太過急躁,欲成大事者,需先忍常人所不能忍,我想你明白。”
孟棲怔楞了一瞬。
性子急躁,陸千說得沒錯。
若不是自己性子急躁,程木深也不會那麼快便發現自己的心思。
若不是自己性子急躁,程木深之前也不會那般躲著自己。
呼...
孟棲舒了一口氣,澀聲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