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
進門的人先是把一袋子砂糖橘放到玄關鞋櫃上,彎腰去取拖鞋,轉頭就對上拘束站在桌邊的方陳玄。
穿著他那段時間買的粉色兔子圍裙,正巧今天穿的淺色系衣服,溫柔又乖巧。
很有□□的味道,配上手邊桌子的還冒著熱氣的飯菜,更有家庭煮夫那味兒了。
“你不會一下午都在這吧?”
“沒有,回學校上了兩節課。”
還幫舍友和同學解答疑惑,如同尋常時候一樣,沒人知道他的內心在進行多麼難的天人交戰。
患得患失,輸密碼進門的時候都怕進不來。
沈硯知似乎沒注意到方陳玄的忐忑,把塑膠袋放到茶幾上:“我洗個手吃飯吧。”
“要喝點飲料嗎?”方陳玄問。
“不用。”
沈硯知怕飲料喝多了容易耽誤事,想讓這頓飯吃得太平,就不能有太多因素出現。
他說不喝,方陳玄還是默默為自己開了瓶白酒。
沈硯知一看,53°,他心裡詫異,這也不辣嗓子啊。
如果多喝酒能讓方陳玄暢所欲言,那麼就讓人喝吧,他端起飯碗先嘗了口最近那盤菜的鹹淡,意外的不錯。
對面的方陳玄先倒了半杯,看眼低頭吃飯的沈硯知,咬牙倒了個滿杯。
真正把酒送到嘴邊,那辛辣又混著香的味道沖擊的腦袋先暈了數秒。
不能退縮,得喝。
沈硯知就低頭吃幾口的功夫,抬眼就見方陳玄什麼都沒吃的情況下,仰頭幹了一整杯的白酒。
豪壯之態不輸於被迫上酒桌文化的職場小白。
沈硯知:“……”
該不會今晚還沒得及聊,他得先打120把人送醫院洗胃吧?
這年頭的年輕人都這麼虎啦吧唧的嗎?
方陳玄甩甩腦袋,像覺得不夠到位,伸手去拿桌上的白酒瓶,兩次抓空。
這就酒勁上來了?
沈硯知拍開他落空的第三次手:“還喝,這一桌子的菜不能吃?”
反應遲鈍的方陳玄打了個酒嗝:“沒有,怕我等會說不清楚。”
“你喝醉了也就不用說了。”沈硯知沒好氣地說,往他面前的碗裡添菜,“吃幾口緩緩,誰教你那麼喝酒的?”
方陳玄呆坐著,雙手放在腿上,像個剛第一天去幼兒園的小孩子。
“我問我哥怎麼才能醉得快,他說這是他不傳人的訣竅。”
“你對你哥的話就那麼堅信不疑?”
“他是我哥。”方陳玄低聲說,語氣裡有著對親哥哥的維護,簡單四個字闡述了所有。
沈硯知邊吃邊說:“我知道你哥對你的意義,沒說他不好,就是你在喝酒這件事上不能多問幾個人嗎?”
不問方惜聞,難道去問周子寧嗎?
那是個比方惜聞還不靠譜的貨色,估計會教出一套多種酒混合的狠招來。
試問一個長腦子的學霸,在生活常識這方面怎麼那麼淺薄呢?
“這樣不好。”
“為什麼想喝醉?”
“清醒時候對你的臉太難說出我內心的話,羞恥感太強,也覺得自己說的那些很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