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在哪?”
“您隨我來。”
“不用,你在這等,給我指個方向。”
上廁所身邊還跟著個人像話嗎?
他沒那麼多少爺習慣,還非要人幫忙扶著鳥,搞點兒帶顏色的小動作。
管家很遺憾他這樣出色的年輕富二代居然如此一身正氣,指完方向,便等候在原地。
沈硯知順著指引還真找到了洗手間,要進去前眼角餘光似掃到個熟悉的身影,他腳步先是一頓,後大腦先於身體下指令快速拐進了男廁。
拉開隔間的門進去反鎖,心跳急速加劇,腦袋亂成了漿糊。
他看見了方陳玄。
彼此很熟悉,不可能認錯人。
問題是方陳玄為什麼會出現在心理輔導室?
這個發現讓他對那則匿名的告密簡訊重新開始計量,之前不相信是沒有實證也沒聽當事人親口說,現在不同。
他親眼看見方陳玄從裡面走出來,臉色還算好看,更多的因為太慌亂沒看清。
這要怎麼辦?
二十多年來的迷茫都積攢在這一刻,化作無數棉花堵住了五感。
沈硯知在隔間裡變成了六神無主的小孩子。
該用什麼態度去正視方陳玄?
他們的戀愛關系是不是能繼續,亦或者他要離開方陳玄?
因這措手不及的發現,沈硯知生平第一次嘗到了再三糾結的滋味。
似乎分不了手,偏執的人不允許一件事半途而廢,包括談戀愛。
沈硯知雙手捂著臉,長長出口氣,不如先躲著,他現在這樣也不能見方陳玄。
這幾天狀況挺不好的,來的路上還抽空百度了下,把症狀輸進去,那一堆沒見過名字的癌症把他嚇得夠嗆。
等檢查完了,如果真是不好的訊息,他就想辦法和方陳玄分手。
雖說都是殘忍的事情,但他主動提,也能給方陳玄一個再獲得幸福的機會。
一直不說,死了後就會讓方陳玄有壓力,還會有知情人道德綁架。
不管方陳玄有沒有心理疾病,在自由面前,本就該人人平等。
現在先去把檢查做完。
讓這一茬打的,他也沒心思上廁所,出去的時候難得小心翼翼,像個做賊的。
走廊兩邊有少許人影走動,不見熟悉的人,沈硯知放心了。
管家果然還等在原地,見他回來,便說:“該到您了。”
“行,進去吧。”沈硯知接過他手裡的紙張先進了門,管家緊跟其後。
兩人匆匆忙忙,沒注意到不遠處斜對面的門裡站著個人,靜靜看著空空的門前。
接下來的兩項檢查都走完了,到最後一項,沈硯知先讓管家走了。
心理輔導就在前面不遠,用不著人再跟著。
門是開著的,裡面的人在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他站在門口沒急著進去。
“起了?”
“下午沒安排,等我回去接你,咱們去射擊場玩,你昨晚說太久沒碰手生,我幫你找找手感。”
“沒,別亂想,正兒八經的射擊場,沒你想的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