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太的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連好不容易溫情的兒子都不顧,直接把人腦袋從肩膀推開。
“有病?什麼病?精神病還是身體殘缺?你要說清楚,這病也分大小。”
沈硯知被他媽這架勢弄得愣了下,訥訥道:“心理疾病,治好了應該不會再犯。”
“什麼叫應該不會再犯?”沈太太接受不了這種含糊不清的用詞,抬手頂他額角,“你不要因為人家好看就忽略這些實際問題,心理疾病發作起來是要死的。前些年我看過新聞,一個有病的要死,怕他老婆在他死後再嫁,趁著他老婆熟睡把人殺了再自殺的。你就說這恐不恐怖吧?”
“媽媽媽,你別那麼激動,他目前來看真的沒問題,我也沒在他身上看出有病的跡象。”
“你不是醫生,你能看出個子醜寅卯來啊?”
沈太太快讓他氣死了,站起來來回走動,很是不安。
“不行,你得分手,必須分,我不允許你和這種危險人物在一起。”
“別上綱上線啊,這事兒還不一定是真的。你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讓我和他分手。”
“小事?”沈太太氣得不行,又屈指頂了頂他的額角,“你哪天被他纏死了,讓我們怎麼辦?”
這未免太嚴重了,沈硯知頓時後悔請教她。
沈太太一看他的表情還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氣不打一處來:“你不說我問你哥哥,看看到底是誰在和你交往。”
“然後呢?”沈硯知問,“你要約見他,順便甩給五百萬支票,告訴他得離開我嗎?”
多麼偶像劇的狗血劇情,沈硯知都沒眼看。
沈太太無言數秒,又覺得這麼放任著不行。
萬一兩人談到最後談婚論嫁,那可怎麼辦?
她就是很擔心兒子因為美色迷失了方向,然後被坑害的不成樣子。
“媽。”沈硯知語重心長地說,“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你不要亂想,再說,每個人戀愛也不一樣。”
沈太太見他決意如此,實在不好說什麼,只得點點頭。
玄關處傳來開門聲,遠遠就聽見沈單宴地喊聲。
“老婆?我釣魚回來了。”
沈太太翻個白眼,因小兒子這一出心情格外不好,語氣很差:“就知道釣魚,你什麼時候對孩子們上點心啊!”
沈硯知眉間微蹙,有種今晚談話估計不順的直覺。
城南觀星樓,第十二層天臺玻璃房。
房內所見皆為純白,方陳玄一身黑衣坐在高腳凳上格外顯眼,低垂著腦袋,凝視著黑著屏的手機,如同一座被澆築的雕像。
玻璃門從外推進來,穿著白色棉麻衣服的男人端著杯熱騰騰的牛奶走進來,也不和方陳玄打招呼,彎腰把牛奶放到他手側的高臺桌面上便走到斜對面的地毯矮茶幾邊盤腿坐下,拿起桌上的鉛筆,翻開了素描本。
“你已經很久沒來找過我了。”
自從他痊癒後,沒想過會有在這地方重見的那天。
方陳玄抬頭,一臉倦怠和不安:“那是因為你說你要出趟遠門。”
“我出遠門,和你想來這裡尋找片刻安寧不沖突,你想過來隨時能來,本來這間玻璃房就為你建的。”
“你的事都辦完了嗎?”
“今晚過來就是想和我聊私生活的?”男人問,“你早說,我就把南望帶過來了,他在家正無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