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這個狗屁設定,白景初手腳並用爬上了那棵樹。摘了一個果子,跳下來的時候還被一旁的樹枝劃破了腿。
心裡的煩躁越來越多,他終究是好好的沉住氣,轉身朝著小孩兒的位置又跑了回去。
他能怎麼辦呢?
這可不就是他欠了對方的嗎?
小說裡面那些痛苦的經歷,那些必須要去承受的絕望,不全都是他安排給慕清風的嗎?
所以現在要冒死去給對方摘果子,他也純粹就是活該。
因為如果不幫慕清風,這小孩子死了,憑借他的本事,這輩子也別想離開這個山谷。
唯一的賭注就在這孩子身上。
他還不得不努力的讓人活下去了。
重新跑回到慕清風身邊的時候,那孩子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鮮血還在不斷的往外湧出,他的身體已經顫抖到了極致,嘴唇就算是被血染的有些泛紅,但是這一次白景初看清楚了,他唇瓣的顏色分明已經因為過度的寒冷,變成了一片深深的青紫色。
就像是做了一場根本沒辦法緩解的噩夢,慕清風蜷縮著身體,緊皺著眉毛,嘴裡卻一直在低低的嗚嚥著什麼。
白景初一開始還以為,在經歷著這種痛苦的時候,這小孩兒應該像是個普通的孩子一樣,做出來一些哭爹叫孃的舉動才對。
然而當靠近對方之後,認真的聽了聽對方的言語,白景初才意識到,這事情分明是他自己想的太輕鬆了。
慕清風並沒有呼喚著自己的爹孃。
反而是在絕望中一遍遍說著道歉的話。
那一聲聲的“對不起”,白景初聽的清清楚楚,也聽的心情複雜到了極致。
最後他到底是沒有忍住,將手中的果子狠狠地塞到了小孩的嘴裡,然後就像是昨天晚上那樣,把這孩子小小的身子全都抱在自己懷裡。
也不在乎對方過低的體溫。會不會給自己造成什麼影響。
白景初就保持著這個動作,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那個孩子,然後在對方的耳邊嘀咕了一句,他說:“道什麼歉啊,你又沒有做錯什麼。明明是寫書的那個人壞,非要讓你經歷這些。跟你有什麼關系啊……”
白景初嘴裡這麼說著,他也知道,那孩子根本就沒聽到他的言論。
因為不管他說了什麼,慕清風嘴裡都還是在不停的重複著那些道歉的言論。就好像這已經變成了他的習慣,根本就不是一兩句話能改的過來的。
等到好不容易把那個果子吞嚥了下去,又過了一會兒,白景初感覺到懷裡的孩子身上的溫度,逐漸恢複到了正常人的狀態。
悄悄的鬆了口氣,又揉了揉慕清風的腦袋。
最後把小孩兒抱著離開了紫靈果樹周邊的範圍,回到了他們經常待著的那個小溪旁邊。
他當然是沒有慕清風那個抓魚的本事,但是採摘一點蘑菇之類的東西,白景初還是能做得到的。
慕清風是被烤蘑菇的香味勾醒的。
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白景初坐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手裡拿著幾串蘑菇,在火苗上面不停的翻烤著。
看到慕清風睜眼,他拿了一串遞到了對方面前。想了想,他說:“蘑菇應該沒毒,我在書上見過,說是能吃。你要不先試一下?要是不行的話,咱們再去找別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