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個雙胞胎哥哥,哥哥叫緣一,因哥哥出生時額頭有斑紋,那是神明的印記,於是緣一成了家族繼承人。
本來他這個雙胞胎弟弟要被溺死的,因母親憤怒地與父親爭執和嘶吼,最終父親妥協了,打算等他十歲時送他去寺廟出家為僧。
繼國巖勝得知了這些資訊後,整個人都怔怔的。
他不是哥哥嗎?怎麼成弟弟了?
緣一……緣一又一次有了斑紋、看透了整個世界嗎?而自己將被送往寺院,出家為僧?
他不再是家族繼承人,無法拿起劍成為武士,更別說成為最強了……
而自己也不可能像緣一那樣,透過神明一般的才能吸引父親大人的注意力,使父親大人更換繼承人,所以自己的未來註定是僧人嗎?
在繼國巖勝茫然的心情中,夢境秒速快進,一眨眼他似乎就到了十歲,母親已經去世,繼國巖勝被父親送往寺院。
臨別時,繼國巖勝看到了繼國緣一。
他穿著繼國巖勝曾穿過的小褂,看上去貴氣十足,只是眉眼間的平靜和柔和一如繼國巖勝記憶裡的樣子。
繼國緣一握住了繼國巖勝的手,他似乎說了什麼,但久違地見到緣一的臉,繼國巖勝有些胃疼,於是他甩開了繼國緣一的手,轉身跟著僕從離開了繼國城。
繼國巖勝能察覺到繼國緣一的視線久久地看著他的背影,可繼國巖勝沒有回頭。
他想,這樣也好。
緣一的才能將進一步展現,他將如太陽一樣綻放於這個時代,而自己這樣無能之人不如在寺院裡孤老。
寺院裡的生活很枯燥無味,每日誦經掃灑做日課,彷彿時間都停止了。
啊,這就是自己的未來嗎?
——如果我未來的人生都是這一潭死水,那我是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呢?
繼國巖勝冷不丁想到了一句話:你有屬於自己的理想嗎?與你弟弟無關,也不是追逐他,而是單純的、屬於你自己想做的事?
他不再是城主繼承人,也不需要成為最強者以庇護家族和弱者,他可以自由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他想做什麼呢?
這一刻,浮現在繼國巖勝腦海裡的,除了繼國緣一那張臉,就只剩下了劍。
他竭盡全力追逐弟弟緣一,也許這個執念虛幻如泡影,可手上因握劍而生的血繭和幾十萬次揮劍産生的疲憊痛苦卻是真實的。
也是他唯一擁有的東西了。
而他唯有之物在緣一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太可悲了。
……
梅林對伊澤杉攤手:“對不起我盡力了,我失敗了!”
伊澤杉抬手捂臉:“算了算了,讓他夢醒吧,反正藥效起作用了。”
在梅林讓繼國巖勝做夢這段時間,繼國緣一讓自己的烏鴉聯系産屋敷這一代的家主。
那位産屋敷家主得知鬼王死了,喜出望外、喜極而泣,繼而對繼國緣一産生了濃烈的感激之情,在得知繼國巖勝和鬼王戰鬥重傷後,連忙派人將繼國巖勝接到了産屋敷家的別院,又請了醫生為繼國巖勝診斷救治。
繼國巖勝昏迷了一天兩夜,在第三天的清晨緩緩睜開了眼睛。
繼國緣一守在旁邊假寐,在察覺到兄長呼吸有異的瞬間,他立刻睜開眼湊上前:“兄長?好點了嗎?”
做了當和尚的噩夢的繼國巖勝一睜眼就看到弟弟的臉,頓時胃部一陣翻騰,他別開臉,聲音沙啞幹澀:“我……”
繼國緣一連忙端起旁邊的水壺,給繼國巖勝倒了一杯熱水:“兄長,先喝點水潤潤喉吧。”
繼國巖勝胃部翻騰得更厲害了,惡心的感覺湧了上來,但他現在重傷,壓根沒力氣掙開繼國緣一,只能任由弟弟幫忙喂水。
繼國巖勝清了清嗓子,他沒理會繼國緣一,而是在心底問:“saber?”
伊澤杉:“我在,你醒了,鬼殺隊當主請醫生為你療傷,你好好修養吧。”
繼國巖勝追問道:“鬼王真的死了嗎?”
伊澤杉給出了肯定的答複:“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繼國巖勝的神色有些複雜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