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對這屋子有了畏懼,當下疾步而走,留下太醫隨從賀時等人在門前面面相覷。宮人跟隨璟帝踉蹌離去,賀時站起身來,看向身邊的太醫。太醫也站起來,看了眼賀時。
賀時:汪太醫只管醫治,賀某人在此候著;有什麼吩咐的,只管招呼一聲。
太醫嘆氣,入得屋內。他來到床前,見四王爺倒在床上,一副剛剛還在被翻紅浪的模樣,渾身旖旎痕跡,衣不附體,意識不清。
太醫是出入後宮、見過大世面的人,他此時定了定神,翻了翻病人眼皮,診了診脈,檢查了下身體,檢查著檢查著覺得哪裡似乎不對,然後就從對方身體裡摸出一角錦繡,再一拽,順利而出,展開一看,是個金縷紅底雙面繡的銀絲盤金打彩錦繡鴛鴦戲水帕子,畫面精美,技藝精湛,用料高階,純粹的帝王用品。
汪太醫腦內浮現出剛剛璟帝那衣衫不整慌張離開的模樣,眼前不由得一陣暈眩,心想:我晟國是不是要完蛋了。
賀時敲了敲門,走入房中。他見汪太醫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反身掩了門,走近幾步,看床上的人已經蓋好被子睡得安穩,便問坐著的太醫:到底什麼情況啊?
汪太醫幽幽道:沒什麼情況。
賀時笑道:你我多年相識,何必如此見外。我賀某也不是第一次從您這討要宮闈秘事,又有哪一次真的透露給外人了?每年過年給您壓金壓銀的,不過為了從您這知道的事兒裡找些靈感,好去寫我那不入流的話本段子罷了。
汪太醫此時才提起些精神,看向賀時,道:您現在又想寫了?我尤其想念杜小狡孃的故事,那杜小狡娘個兒不高,窈窕妖嬈,風情入骨,看過的沒有一個不說好;尤其那牡丹花從裡幕天席地的一次,又狡又誘,夫君都要死在那裡,我這看得也快死一次了。您什麼時候寫個續?
賀時呵呵一笑。他原本是宰相韋鵬派系,與杜漸將軍一派勢同水火,這杜小狡娘就是他當年寫來對映杜將軍威懾景帝、權傾朝野之情貌的。將政敵寫成超級離譜大妖女是晟國文臣傳統藝能,明眼人一看就懂;汪太醫是太後的人,最近幾年才入了圈,沒經歷過黨爭,對這些舊事也不太熟悉;是賀時將自己筆名透露給他,金銀換了些宮廷秘事,兩人關系比尋常人深厚些罷了。
賀時試探道:您這邊,還是得給太後彙報,對嗎?
汪太醫忍不住又嘆氣。他喟嘆道:璟帝啊璟帝,前有為易容先帝容貌者遣散後宮,今有為繼承先帝容貌者下藥強睡,這要是報給太後,一切都要亂了套了;其餘那幾位外封藩王,還不得鬧起事來?璟帝,糊塗啊!
賀時:……還真睡了?
汪太醫一臉痛不欲生,道:今晚宴席上,汝西王那副模樣本就令人生疑,如今一想,他要那二十萬兵,怕不是為了防備自己再次遭殃;結果這一到晚上竟又被下了藥;璟帝,糊塗啊!
賀時:……
賀時陷入了沉思。他這邊也需要給恩師韋鵬寫信彙報情況,但這情況該怎麼彙報,還真是個問題。
汪太醫忍耐多時,此刻開啟了話匣子,忍不住說得更多:南夏君臣就在近旁,若是走漏了風聲,豈不是被人看了笑話!惟願這四王爺,不要被逼急了,與璟帝公開對抗……
賀時仍在沉思。下午聶先生那模樣他也看在眼裡,不過以他對南夏的瞭解,張君那態度也有些詭異,這一次,怕不是還有張君的計謀在裡面。
這要是能用在話本裡該多好。他心想,可惜現在沒空,以後若是得了清閑,可以取個新筆名,寫女兒國前後三代女皇的恨海情天;這樣換個性別再好好增補劇情,應該沒人看得出來……
第二日中午,聶先生尚未從床上起來。他疲乏至極,只覺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他現在已經意識到張君定是給自己做些了手腳,新仇舊恨一疊加,不由得又開始咬牙。
傍晚時分,有人輕敲他房門。聶先生已經起身,讓隨從進來。對方帶來一封信,說是韓生寫來的。
聶先生展信一看,正是匿名韓生的韋鵬。對方隱晦地提起,嫡子生辰就在這幾日,小孩兒想見父親,該如何是好。
想見,那就見一見。聶先生內心哼了一聲,心想,借這機會,正好斷了小孩對張君的念想。
他回通道:帶他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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