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鵬點頭道:真的真的。那劍現在還在庭院裡插著,我叫人圍起來了,誰來了我就給誰介紹介紹杜將軍的大作。您到時候如果能拔出來劍,說明您跟杜將軍有緣,確實不適合念書。
嫡子看向聶先生,聶先生沉默片刻,道:你們商量著來。文也好武也罷,反正都是要學的。
嫡子走後,韋鵬轉向身邊的人,道:陛下……好吧,殿下。凡事呢,要循序漸進,不可強求;也許我韋鵬確實不是個教書的料……
聶先生:你要是教不好他,我就把你腦袋擰下來。
韋鵬看了會面前的人,暗嘆一聲,心想:現在別說我的腦袋,您連個蘿蔔的腦袋都擰不下來好嗎。
聶先生又道:以後重歸大統,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世,他便是皇帝。韋相有這一層師生緣分,他絕不會為難你和你家人。
韋鵬一怔,方醒悟了過來。他呆了呆,道:……殿下為臣考慮得周全。不過殿下春秋鼎盛,這種話還是不要再講了。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聶先生站得久了,便覺得外面還是寒冷,轉身回房間。韋鵬跟在身後,聽他開口道:我們對外宣稱四王爺大病初癒,所以我如果恢複得過快,反而不好。等過去了這段時間,我會重新鍛煉,到時候想擰你腦袋,還不是輕而易舉?
韋鵬又一呆,心想,我剛才,到底是什麼表情?
杜將軍正在屋內,看見二人,放下手中的信,起身致意,道:聶璟三日前下了一道命令,讓我以將軍身份帶兵三十萬在聿州接應,作為他談判的助力。這份命令下給了兵部,殿下,末將要先與您告別一段時間了。
聶先生點了點頭,冷笑道:聶璟如此沉不住氣,實在是丟了晟國的臉。
韋鵬看向杜將軍:張君那邊有什麼訊息嗎?
杜將軍沉思片刻,道:沒有。他放出談判的口風之後,一直在觀望;這趟聶璟決定親自來,算是正中他下懷。
韋鵬嘆氣道:如此看來,張君也是釣魚的高手啊。
聶先生朝將軍伸出手,道:你那封信讓我看看。
杜將軍雙手奉上,道:末將離開後,彥彬會留在這繼續保護殿下。殿下已經接管了四王府的幾千府兵,末將這段時間從北國和南夏處得來的俘虜和武器糧草,若是不方便編入府兵,也可以由彥彬繼續管理。他在軍營多年,這些事做起來還是很麻利的。
聶先生將手中這封信看了兩遍。這是杜府派人送來快馬加鞭的密信,沒有附兵部的原件,但內容相當明確。
聶璟以一國之君的尊貴身份親自動身,並要求大將軍帶兵接應,對邊境必然是個重磅資訊,而且在三日內就會傳遍幾個國家。幾方勢力拉扯的情況下,能跟一位皇帝談的,只有另一位皇帝;只要張君有所圖謀,他就得親自和聶璟會面。
那麼,假如我是張君,我將會怎樣利用這個機會?……
聶先生思索良久,放下信,對韋鵬道:你以汝西王的身份起草一份劄子,說北國和南夏在邊境爭鬥近一年,兩敗俱傷,吸引了各地流亡之士和盜賊進入紅丹山脈,其中就包括從汝西王封地逃竄至此的山賊水寇。汝西王欲絕賊寇後患,帶領部分府兵至此邊境剿匪,正逢南北爭鬥,擅自做主,分別從兩方逃亡隊伍中繳獲了部分糧草武器,得一處夾寨,並從南夏將官口中獲取了南夏皇帝的一些秘密。汝西王聽聞南夏帝君有與北國和談之心,又有與我大晟聯盟之意,願為陛下奉上兩方武器幾十箱,糧草若幹車,俘虜千餘人等,為陛下所用;叩請璟帝責罰我等擅自行事之罪。
韋鵬點了點頭,道:有一說一,擅自動兵確實是重罪;要是聶璟打算揪著這點不放,豈不是要落把柄在他手裡?
聶先生:所以我在裡面特意加了一句,說俘虜的南夏將官透露了些張君的資訊。張君的朝廷雖然沒什麼能人,保密工作做得卻很好,每年都砍了不少其他國家來京城刺探訊息的探子。聶璟對這條會感興趣,只要他感興趣,我就能被動變主動了。
韋鵬:……所以張君的秘密到底是什麼?當然您要是覺得不妥就算了。我就隨便問問。
哪有這種東西。聶先生嘖了一聲,道,我給他瞎編兩條也行,反正我不知道的事,聶璟更不會知道,我怎麼說也在張君的後宮裡待了——
現場突然一片寧靜。
韋鵬:……我去寫劄子!我現在就寫!您還有什麼吩咐不?
聶先生:沒了!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