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平靜，他說：“師尊，遠鶴相信前輩，也相信輕舟，所以不急。”
他這話並不是在說謊。
曲長淩也能感覺的出來，陳遠鶴周身的氣息確實是格外平靜。
聽到他們的這個對話，一旁的柳不離也笑了起來，贊賞的點了點頭，他開口說道：“曲道長，你這徒弟，以後可有大出息了。”
“我每個徒弟，以後都會有大出息的。”曲長淩笑道：“他們都是我看好的人，遠鶴如此，輕舟也是一樣。還有他們在家看門的那個師妹，大家都是我徒弟，我都希望他們能越走越好。”
曲長淩難得會把這種話說的這麼直白。
陳遠鶴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柳不離卻嘆了口氣，喃喃的應了一聲：“若是這方面說來，我倒是有些羨慕你了。”
曲長淩有些疑惑：“怎麼，前輩您的徒兒沒這麼省心？”
柳不離搖了搖頭：“省不省心的都無所謂，活得久的是沒幾個。或者說起來，可能是因為從一開始，我也沒把他們當成是我的徒弟。我徒兒有無名一個人就夠了，別的都不重要。”
話音落下，似乎是想起了過去的事情，柳不離臉上的表情變得不怎麼好看。
站起身，朝曲長淩揚了揚下巴，他說：“曲道長既然這幾天進步了不少，那就別藏著掖著了。咱們再去練練手，你好好長進一些，也不枉來我鬼城一次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沈子俞在屋裡修煉，曲長淩就在那片空地上，跟柳不離或者陸無名對戰。
通常情況都是柳不離先動手，頗有分寸的跟他點到為止。不過基本上只有柳不離點他的份兒，曲長淩如何努力，也從來沒有能傷過對方分毫。
而打上一段時間，陸無名就會替了他師尊的位置，美其名曰是要替他師尊好好教育一下這個敢對他師尊動劍的廢物，實際上就是發洩一下自己的情緒，把曲長淩打個半死，然後在柳不離的阻止下收手。
就這樣日複一日，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過去，曲長淩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修為比之前提升了太多了。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仍然比不過鬼王他們師徒二人。
又是一戰結束，曲長淩老老實實給自己身上添著傷藥。抬頭看了眼對面只斷了幾根發絲的柳不離，曲長淩嘆了口氣道：“前輩，其實您這修為，應當已經登仙成聖了吧？”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柳不離笑笑，目光淡淡。他說：“其實外界都傳，說我那徒弟是鬼王，因為他身上染的人命太多，本身又是鬼族。實際上我手中的殺孽和他沒什麼差別，左右只是個種族的區別罷了。所以就算是修為提高，到了登仙的地步，怕是上面也沒人敢要我們的。所以這鬼城是個好地方，至少在這裡，沒人排斥我們。”
曲長淩眉頭微皺，有些驚訝的看向柳不離。
這人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那樣的溫潤，溫潤的讓他只知道他的強大，從來沒想過他手中會有多少殺孽。
居然和鬼王差不多？
那他當初到底做了些什麼？
眼看著柳不離沒有要詳細解釋的意思，曲長淩抿了抿唇，也到底沒有多問。
所以人不可貌相，這話還真沒說錯。
低頭處理著自己身上的傷痕，可是還沒來得及處理完全，他就聽到了遠方傳來的一陣雷聲。
抬眼去看，還不等反應過來，一道天雷就朝著沈子俞所在的房間落了下去，轟隆一聲房倒屋塌，煙塵滾滾中，曲長淩似乎看到什麼東西站了起來。
而在他身邊的柳不離也是一驚，隨即笑了起來，他說：“九尾靈貓可算是現世了，許久不見，我都有些想念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