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輕舟只能定定的看著陳遠鶴,他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實在是太醜。可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只能努力的將湧到了口中的鮮血吞嚥回去。
腥甜的味道劃過喉嚨,讓原本就幹澀的嗓子受到了灼燒似的痛苦。
呂輕舟狠狠咬牙。
他不想讓師兄看他更醜了。
“輕舟,輕舟沒事的……”陳遠鶴的嘴笨,尤其是到了這種時候,他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他緊緊攥著呂輕舟的手,感受著對方的體溫逐漸冰涼。他心裡慌成一團,卻又無能為力。
大家都是劍修,用劍之人,當然也知道劍傷人之後,哪個是有救,哪個是沒救。
師尊沒有手下留情。
每一劍都是毫不猶豫的洞穿,只不過沒有傷及那些一擊斃命的要害,可現在看來,終究也差不多了。
陳遠鶴的手在發抖。
作為大師兄,他想在這個時候表現得開朗一點,輕松一點,畢竟如果這樣,或許能讓呂輕舟感覺到一點生存的希望。
可是他做不到。
眼淚模糊了眼睛,他控制不住的顫抖著肩膀。
這是他有記憶以來,這輩子第一次哭成這樣。
不是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他發不出聲音,眼淚卻決堤一般毫無間斷。他只覺得心口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的他喘息都在抽搐。
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不該這樣的。
這不是呂輕舟的錯。
雖然他也知道,如果不做到這種地步,那個該死的魔神也不會放過他師弟。
呂輕舟知道,自己的生命在逐漸消失。
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眼皮如此沉重,他真的想要閉上眼睛,可是他好不容易又看到這個人了,他實在是捨不得閉眼。
喉嚨被鮮血堵住,喘息都變得格外的困難。
明明是這麼痛苦的時候,呂輕舟卻覺得,自己從未像現在這樣快樂。
他終於可以靠近他喜歡的人了。
他終於不用擔心自己會傷害到他了。
你瞧,他還抱著自己,他眼睛裡的關切和心疼,是自己奢求了一輩子的東西。現在他終於可以看到,也終於可以靠近。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他手腳盡斷,沒辦法在最後去觸控一下對方了……
罷了,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