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懿頭也不回,舞者大刀一往無前,“玄徽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跟我正面打一場!躲躲藏藏算什麼男人!”
“我不是玄徽,我是心魔!心魔你懂嗎!心魔不分男女!”心魔一邊躲一邊罵罵咧咧。
聞懿才不管它是不是玄徽,魔族的人大多一根筋,她之前不願意麵對現實,所以才心甘情願讓心魔困著她千年,如今她想出去了,可不會再讓心魔擋她的路。
心魔感受到聞懿的攻勢越發猛烈,沒有絲毫要力竭的趨勢,他的心裡有一萬句髒話飄過,它後悔了,它應該學聞夕遲身體裡的心魔,在時機還未成熟的時候蟄伏起來,儲存有生力量,而不是要急於求成。
而另一邊,聞夕遲將神識沉入識海,在識海裡看見了另一個他,不應該說是頂著他的臉的心魔。
聞夕遲盯著心魔的臉,眼睛眯了眯,心魔能感受到聞夕遲的不爽,它笑了笑,“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來吧,與我融為一體,我們一起,向那些面目醜陋的仙族複仇。”
聞夕遲淡淡地掃了眼心魔,不為所動,心魔抬手,兩人之間浮現起一道半透明的螢幕,螢幕上放著聞夕遲那些痛苦的過往,那些人的面目似乎比記憶中的還要猙獰幾分。
“我便是你,你便是我,你我融為一體,我們一起向那些傷害過你、踐踏你的尊嚴的仙族複仇!”心魔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含笑靜靜地看著聞夕遲。
終於,聞夕遲動了,他朝著心魔走去,心魔的笑容越發深了,他朝聞夕遲張開了雙臂,為接下來的融合做準備。
他才不會像外面那個心魔一樣愚蠢,明明吞噬了這具身體的神魂便能取而代之,卻因為畏懼那子虛烏有的魔主血脈而選擇徐徐圖之,千年過去都成不了事,反而讓聞懿有了反擊的機會。
換作是它,千年前就會在聞懿身心遭受重創、正是心裡防備最脆弱的時候,趁虛而入,取而代之?
他看著朝它走來的聞夕遲,嗤了聲:魔族血脈又如何?還不是被它輕松蠱惑……
“哧!”聞夕遲的手不知何時化作堅硬鋒利的龍爪,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心魔的軀體,他輕輕一撕,像是在撕紙張一般,將心魔的身體撕成碎片,化作光點消散在他的識海中。
“我最討厭別人教我做事。”聞夕遲的眼神沒有一絲波動,他甩一甩手腕,黑色鋒利的龍爪重新變成一隻修長白皙、不染一點塵埃的俊秀的手,他的右手輕撣指尖,左手幻化出一條濕潤手帕,慢條斯理地將指尖與手指的縫隙一點一點地擦拭幹淨,白皙的指尖上,透明的指甲蓋下透著健康的粉紅色。
外面,聞懿用九環刀砍下心魔的頭顱,她的心魔也隨風消散了,她提刀淩空而立,將整個朝盡宮盡收眼底,她的眼中浮現出些許怔然之色。
朝盡宮中的大雪停了,積雪消融,有翠綠的嫩芽從殘雪中鑽了出來,庭院中的樹木也長出了新芽。
轉瞬間,整個朝盡宮一片生機盎然,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色。
聞懿轉過身,看著聞夕遲和元初的身影慢慢消散,她釋然地笑了。
聞夕遲睜開了眼,他看到了躺在他身旁、睡顏恬靜的元初,心魔夢境中的記憶回籠,他笑了笑。
元初睜開眼便看見這麼一幅美人垂眸、展顏而笑的畫面,身為顏狗的她實在難以抵擋這副美顏暴擊,心跳亂了幾拍。
她的身體微微向後,拉開了和聞夕遲的距離,問:“你、你笑什麼?”
聞夕遲側身看著元初,他抬起手,理了理元初鬢邊的碎發,他漆黑而深邃的瞳孔中全是元初的倒影,他輕聲問:“初初有救了我一次,我以身相許好不好?”
元初的心跳更快了,看著聞夕遲近在咫尺的俊臉,她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好。”
聞夕遲本來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元初會答應下來,他愣了下,隨後漆黑的瞳孔中爆發出巨大的驚喜,他顫著聲,“初初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好不好?”
美色惑人啊!
元初捂著胸口,看了眼聞夕遲那張完美無瑕的俊臉,紅雲飛上了臉頰,心跳完全失了序,元初體會到什麼是小鹿亂撞的感覺。
她看見聞夕遲臉上的喜悅,沒有後悔之前被美色迷惑答應下的事,她伸過頭輕輕在聞夕遲的唇上一啄,紅著臉笑道:“好。”
聞夕遲愣了一秒,隨後唇邊的笑容慢慢擴大,快咧到了後腦勺,他的心跳幾乎要與元初的心跳快得同步,此刻的他像個做事不夠沉穩的毛頭小子,全憑一腔本能與沖動,將元初擁進懷裡,低頭將要吻了上去。
“咳咳!”他們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咳嗽聲。
元初是正對著外面的,她將心神分散,看見了聞懿坐在床邊,眼神含笑地看著他們。
元初:!!!
她一把推開聞夕遲,噌地一下從貴妃塌上下來,慌忙而羞澀地撫平衣服上的褶皺,臉紅到了耳根,“聞姨,您醒了?”
聞懿從床上站起來,她本身有真仙修為,沉睡千年並未對她的身體造成什麼影響,她快步走到元初身前,親密地拉著她的手,熱情道:“叫什麼姨?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