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溜溜的情緒遍佈整個胸膛,聞夕遲控制不住情緒,杯子上的裂痕又多了幾道,有水從縫隙裡露出來,打濕了他的指尖,聞夕遲將杯中的水一口飲盡,咬著牙道:“你說的是哪兩個字?打死嗎?擔心我詛咒他死?”
元初想也沒想,糾正他:“夫君。”
“咳咳咳咳!”聞夕遲猝不及防聽到這兩個字從元初的口中冒出來,下意識深吸口氣,然後被茶水嗆到,咳了個驚天動地。
他咳得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臉頰染上一抹緋紅,那張完美的臉蛋更添幾分勾人的豔色,但因為光線昏暗,元初的眼神不好,此等美色並無人欣賞。
“你剛才……說什麼?”他勉強平複下如海浪般激蕩起伏的情緒,聲線緊繃地問元初。
元初也有幾分尷尬,“我剛才是說,我已經打算與玄宸和離了,你別用那個稱呼叫他。”
聞夕遲露出些許失望的表情,不過聽到元初已經計劃和玄宸和離,他抑制不住地,翹了翹嘴角,點頭道:“這個稱呼,他確實不配。”
聞夕遲盯著元初,眸光中似乎洩出了許多情緒,但最終又沉沒在深沉的眸色下。
“初初,你打算什麼時候與他和離?”聞夕遲抬起手整理元初額前的碎發,嗓音帶著別樣的溫柔,似在元初的耳邊呢喃蠱惑:“不如我去把玄宸殺了,這樣你就不必與他浪費時間和離,他死了之後,你隨我回魔界如何?”
元初被這副聲線蠱惑得眼神有些迷離,像是犯了困,嗓音帶著濃濃的睏意:“我為什麼要隨你回魔界?”
聞夕遲的指尖從元初的頭發緩緩下滑,劃過她光潔的額頭、挺翹的鼻子、小巧嫣紅的嘴唇,目光帶著溫柔的欣賞,他傾身在元初耳邊,笑道:“自然是隨我回魔界,當我的魔主夫人。”
“魔主夫人?”元初似乎在思考魔主夫人是什麼,片刻後搖了搖頭,她的眼皮有些沉重,半睜半閉,語調含糊道:“不要……魔主夫人……太累了……”
她說著,身體一歪,落進聞夕遲的懷中睡著了。
聞夕遲將元初攔腰抱起,放在床上給她蓋上被子,隨後嘆了口氣:海族小公主的身體還是太過嬌弱了,就連魔族的魅心術都撐不過三息。
聞夕遲看著元初的睡顏,若有所思:若元初能撐過四息,說不定能蠱惑海族小公主答應做他的魔主夫人。
元初從床上睜開眼,屋外天色已經大亮,她從床上坐起來,總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經歷了一場宿醉。
她按著太陽xue,環視一圈屋內,昨夜聞夕遲似乎來過一趟,問了她什麼問題,但元初對昨夜發生了什麼事只剩一點模糊的印象。
難道是在做夢?
元初拿起外衣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袖口掉落,發出清脆的聲響,元初低頭一看,發現是一片黑色的鱗片。
元初拿起鱗片,對著光端詳了一會。
這片鱗片的大小和樣式幾乎與之前那片鱗片一模一樣,啞光的黑色色澤,觸感冰涼,摸起來和她身下的寒玉床無異,唯一的區別是這塊鱗片上的金色似乎更明顯一些。
包裹著鱗片邊緣的金色更深了些。
看來昨夜聞夕遲確實來過了,但她也許是太困了,所以對昨夜的事沒有印象。
元初盯著鱗片,面露沉思:聞夕遲是不是有點面板問題啊?怎麼掉鱗片這麼嚴重?每次來她這裡都會掉鱗片。
元初搖搖頭,她將這片鱗片收起,和之前那片鱗片放在一起:下次見了聞夕遲,要送他一些防脫的藥粉才行,這鱗片再這麼掉下去,就變成一條光禿禿的龍,不好看了。
外面的動靜已經沒有了,不知是因為已經結束,還是因為現場離這裡遠了。
一輛以鸞鳥拉車、身後跟著數十個全副武裝護衛的車駕大張旗鼓地往三十三重天的入口處走來。
三十三重天的入口處一片狼藉,空氣中傳來燒焦的氣息,鸞車上的人掀開車簾,似乎有些奇怪:“昨夜發生了什麼?三十三重天的入口為何變成了這樣?”
“參見元荀仙君,”守衛朝元荀行了個禮,笑得有些僵硬,“昨夜有幾個仙君喝醉了,在這裡鬧事,不過鬧事者已經被壓入天牢了。”
他瞥了眼元荀身後數十個威風凜凜的護衛,總覺得他來者不善,他嚥了下口水,有些警惕問道:“仙君昨日不是剛來過一次三十三重天?今日再上三十三重天,所為何事?”
元荀的眼神從守衛的身上掃過,透過一片狼藉的入口,看向巍峨壯麗的三十三重天。
他從車內遞出一張拜貼,讓手下遞給守衛,他居高臨下看著守衛,表情端正肅穆,不茍言笑:“請給天帝傳話,海族元荀求見天帝,為的是——海族公主元初與天族太子玄宸和離一事。”
守衛瞪大了眼睛盯著拜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吶!太子妃要與太子和離?!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