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你是說……”天後一瞬間就想明白了,憤怒地咬牙道,“一定是那個小雜種幹的,來人!給我查!就算把整個三十三重天翻過來,也要把那頭魔龍給我翻出來!”
“敢傷我兒,我定要讓他嘗嘗千刀萬剮的滋味!”
“是!”
望著天後憤怒到極點的面孔,仙醫將另一個發現默默瞞下——
他剛才替玄宸檢查身體時發現,玄宸在幾天前中了清心寡慾散,清心寡慾散是霧孃的成名藥,此藥無解,說出來也只會讓天後更加憤怒,說不定會遷怒到他。
算了,還是讓他們自己發現吧。
在天後的一聲命令下,整個三十三重天的守衛幾乎傾巢而出,他們首先將沉息宮裡裡外外翻了一遍,又以沉息宮為圓心,向四周輻射,展開地毯式搜尋。
不過他們都下意識忽略了天宸宮中,白書蘭所在的院子。
所有人都知道白書蘭只是一介凡人,他們認為,給白書蘭十個膽子,都不敢窩藏刺殺太子的人——
畢竟凡人在天界沒有根基,能依靠的只有太子,若太子出了事,她在天界根本活不下去,窩藏刺客對她沒有好處。
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玄宸將白書蘭帶上天界,白書蘭應該對玄宸感恩戴德、死心塌地,而忽略了一件事。
玄宸並不是什麼人見人愛的香餑餑,而就算只是凡人,也有自己的思想,玄宸違背白書蘭的意願,強迫她給他當妾,毀了她的人生,白書蘭為什麼要對他感恩戴德?
在三十三重天,白書蘭是最希望玄宸死了的人。
去往神罰臺的路上,一片沉寂,只有寒風獵獵聲呼嘯而過。
他們走得很慢,押著他們的人也不催促,所有人的臉色都十分沉重,心底一片悲涼。
他們從凡人開始修煉,歷經數千年方修得正果,飛升成仙。
當年,他們懷揣著成為一界至尊、庇佑千千萬萬黎庶的理想來到天界,卻發現在三十三重天裡,森嚴的等級區別壓得他們直不起腰,他們曾經引以為傲的天賦在天界不值一提。
在天界,有人生來尊貴,有人從始至終都在底層掙紮。
他們為了修煉資源、為了餬口、又或者是為了那一點點出人頭地的希望,投身天界的護衛營,又經過數千年的掙紮,終於成為數以萬計的護衛中最出類拔萃的人之一,成為了天族太子的護衛。
今天之前,他們以為他們在護衛這條路上做到了極致,已經算是出人頭地,而在數千年的掙紮中,他們也早已淡忘了當初飛升之時的雄心壯志。
此時再回首,卻發現這些年他們看似已經出人頭地,實際上卻是在權利的漩渦中越陷越深,最終忘記了本心。
而他們得到的一切,包括屬於他們自己的生命,最終都成為上位者洩憤的工具,他們到頭來為的是什麼?
“兄弟們,這天界還有我們效忠的必要嗎?”
有人呢喃出聲。
但誰也沒有呵斥他對天界、對天族、對天帝不敬,氣氛更為凝重。
護衛們的出身都是相似的,這些護衛們的今日,說不定就是他們的明日,他們難免有些物傷其類的悲涼。
神罰臺就要到了,他們的步伐更為沉重。
“妄幽統領,”突然,押送著他們的護衛頓住腳步,為首之人轉頭,對護衛統領意有所指道:“近年來,從天界投奔魔界的墮仙越來越多了。”
“二皇子已經帶著公主回了魔界,聞懿公主素來仁善,若我們去投奔二皇子,至少不必擔心淪為洩憤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