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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高高地舉起了扁擔, 對準梁金生的腦袋就揮了過去。
五月末潮濕中帶了點悶熱的晚風,被帶得呼呼作響。
梁金生連忙雙手抱住頭,反射性的緊閉了雙眼。
只聽“砰”的一聲響, 一米來長的扁擔掉落在了他的腳邊。
寶珠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質問道:“你這是幹嘛去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梁金生人精, 立馬清楚了她的來意,喊冤道:“天地良心,二嫂子, 我是給孩子賺奶粉錢去了啊!”
寶珠憑借多年跳舞的身體的柔韌性與協調性,腳尖朝扁擔的勾擔一挑,抓緊時機亮出了手, 要瀟灑的接回掉落的扁擔。
結果失了準頭,只聽清脆的“咚”一聲響, 勾擔砸到了她的腦門。
寶珠吃痛的“嗷”了一聲, 憑藉著強大的內心與“寵辱不驚”的精神,迅速拐手接過了扁擔,並且裝作無事發生。
她握著扁擔垂在梁金生的臉旁, 大有他不好好說, 就一扁擔將他俊俏的臉拍扁的架勢。
梁金生:“……”
寶珠問道:“十二點鐘賺哪門子的奶粉錢?你這是死性不改,又勾搭上哪個富婆了, 滾人床上賺錢去了吧?”
“二嫂子, 你好好看看我的打扮。”梁金生指了指自己身上髒兮兮的藍色工裝,正要起身,就被寶珠警告的用扁擔敲了敲。
梁金生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能繼續跪坐在地上:
“講真, 哪有人穿這身去約會的啊?就算整制服誘惑, 也該幹幹淨淨的啊。二嫂子, 你看我這灰撲撲的樣子,明顯就是上工地搬磚去了啊。”
寶珠雙手環胸,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繼續說。
“二嫂子,你別不信我,我當真是去賺錢了,不過不是搬磚,我是‘賣磚’去了……”
在寶珠的威逼下,梁金生只能將事情和盤托出——
亦如他所說的,他的確是“賣磚”去了。
賣磚,顧名思義,就是上磚廠拉磚,再分批賣出。
每次拉五六萬的磚回來,再零售出去,以從中賺取差額。
改革開放後的二十來年,常平縣賣磚一行一直是一位號稱“磚王”的女人在幹。
磚王剛入這行時三十歲,如今五十歲了,手腳卻依舊利索。
初幹這行時,磚王從廢品場淘來了一輛腳蹬三輪車。
三輪車鏽跡斑斑的,車輪都少了一個,她花了一百塊錢,將這輛破車拉了回去。
花費一個星期的時間改造,總算是能騎了。
磚廠批發紅磚,都是五萬塊磚起售,一塊磚進價兩分錢,五萬塊磚就是一千塊錢。
磚王將存款全拿出來了,又向親戚朋友們借了個遍,才湊足了錢,成功拉回了第一批磚。
賣磚這活,非有能力者不能幹。
買磚建房,往往是先拉貨後結賬,因此時常會碰到拖欠錢款的人。
特別看磚王是個女人,寡婦帶著三個孩子,好拿捏,許多人故意拖著欠著。
既然選擇幹這行,磚王就不是沒做過準備的。
她不整“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套,叫上不足十歲的孩子,拿著鋼筋上人家裡要債;找對方的族長說理;找村長;找鄰居;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