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頃刻之間塌陷了。
姜蓁蓁好像聽見了自己叫囂嘶啞的聲音,她在發出震耳欲聾的狂吼,拼盡了所有的力氣。
可實際爆哭出聲的不是她,是夏雲喬,而她還立在在原地發呆,神情有些木納帶著疑惑看著那人。
很熟悉,卻過分的殘缺陌生,那都不能稱之為是一個人。
夏雲喬反應過來的第一瞬間,毫不猶豫的松開鉗制姜蓁蓁的手,不要命的朝著那個人跑去。
“哥哥——”
地上的人還睜著眼睛,他一直看著姜蓁蓁的方向,唇微張似乎要說什麼話,可一句話都沒有來得及留下。
他想要說卻未說完的話是:蓁蓁,哥哥回來了。
他拖著殘肢哪怕被做成蠱人還是回來了,死之前見到想見的人,其實也很滿足了。
就是來不及看小喬最後一眼,小喬和蓁蓁小時候一樣愛哭,當時撿到的時候她就哭不停,當時他就在想怎麼會有人和蓁蓁一樣愛哭。
他當哥哥從來都不稱職,希望她們不要怪他,原諒不稱職的哥哥吧。
夏雲喬的那一聲‘哥哥’,讓姜蓁蓁散漫的目光終於定格了,片刻的窒息,她感覺自己也要死了。
倒在地上的那人已經沒有了生機,滿臉的傷疤看不清面容,雙手皆斷就躺在那兒。
姜蓁蓁眼看著跪在地上,將他抱在懷中的夏雲喬,她在哭,和以前的那種哭不一樣,是真切的傷心。
“哥哥……”夏雲喬失聲痛哭,一雙手抖動得不行。
哥哥死了她便什麼也沒有了,她要這麼多有什麼用,換不回一個完整的哥哥。
哥哥,姜蓁蓁在心裡面跟著重複呢喃,窒息感被壓制,她能平靜的將目光僵硬的移開,最後定格在一旁看戲的烏谷牲身上。
她想,一定要殺了烏谷牲,至死不休。
烏谷牲在看一場突發的趣事,夏雲喬沒有死,死的真的是姜齊名。
不過讓真的讓他感覺到疑惑的是,明明這人被蠱蟲控制著,為什麼能逃離他的控制?
好在當時沒有在姜蓁蓁身上用這種的蠱蟲,不然她一定有機會跑。
看來還是自己的選擇沒有錯,花費這麼多時間用血肉養出來的頂級蠱蟲,才能讓她完全受限於他。
烏谷牲不知道的是蠱蟲確實能控制人,可是有的人他天生就是有習慣的,不由大腦控制完全交給慣性。
“哥哥,你疼不疼啊?”夏雲喬想要去碰姜齊名的後腦,可是手伸出去卻又怕碰疼了他。
夏雲喬可憐兮兮的坐在地上,神色皆是茫然無措。
她受這麼多的這麼不就是為了救哥哥,她明明就差一點了,怎麼會變成這樣?夏雲喬泣不成聲。
姜蓁蓁冷靜的立在原地,至始至終都沒有動一下,若是仔細看的話,就能看見她的袖口不斷抖著,藏在裡面的手,哪怕用了很大的力氣都無法停止。
烏谷牲邁著愉悅的步伐走過來,親暱的捲起她的一縷頭發,垂頭溫聲詢問:“這一場戲,喜歡嗎?”
眨去眼中泛著的晶瑩姜蓁蓁仰頭看他,那是一張慈悲的臉,她彎唇回笑道:“喜歡。”
烏谷牲攬著她的後腰,抬起手中的弓弩對準地上哭得不由自主的夏雲喬:“她那樣對你,我幫你報仇好嗎?”
他在等姜蓁蓁的回答,姜蓁蓁便回答他:“好。”
得到回答他臉上的笑意變大,搭著的弓弩的手卻停下來了,像是在哄人:“我突然覺得這樣對她太好了,我們換個方法將她……唔,做成蠱奴如何,你可以任意打罵她。”
姜蓁蓁的氣息微沉;“……好。”
烏谷牲抬手讓人將夏雲喬帶下去,她死不撒手地上的那人發出尖銳的尖叫,顯然離瘋已經不遠了。
姜蓁蓁心底也回響著一樣的吶喊,突然她的頭被扣在烏谷牲的肩膀,耳邊是他關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