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長信侯詢問的語氣,姜蓁蓁便知道他們肯定是已經查過了,不然不會直接上門來問她是如何打算。
“爹爹,我與謝亦……不合適。”微微嗡動唇,慢慢吐出來這句話。
想起烏谷牲,還有自己身上遲遲未解的蠱,她還是覺得這件事便這樣算了吧。
長信侯對自己的女兒是有一定的瞭解的,雖然這些年是斂了鋒芒,對有的事兒固執己見依舊還在。
但是女大當嫁,當年她非要等裴君玉,他也允許她等。
可如今這門婚事已然是作罷了,她若是還是聖女備選人倒也罷了,可現在她什麼也不是,不同人定親那裡能行。
“你看你這人不合適,那人不合適,你可知你已經二十有一了,再過幾個月便已經是二十二的姑娘了,
眼下謝府這樣的高府門第還肯放低姿態,甚至是顧忌我們侯府無後,讓以後你的孩子可以跟著侯府姓。”
“蓁兒,有的時候為父總能感覺到你是個很有自我主見的女子,這樣固然是好的,
可是你可知見女兒遲遲定不下姻緣,為人父母的心該多難過嗎?你娘為了你的事愁得兩鬢泛白,我亦是如此。”
長信侯嘆息一口氣,想當年侯夫人十八嫁他,年芳十九時便已經生育了嫡子。
再看看眼下,女兒已經二十好幾了,還未見姻緣,並非他虛言,侯夫人也是真的為此愁得也不能寐。
姜蓁蓁聞言心中亦是為之悸,神色微動的抬頭看著長信侯。
眼前韜光偉岸的父親白發已經生了,遠不及前幾年那樣的精神,而她娘親每隔一段時間便舊疾纏身,藥也不能離身。
她何嘗不想當個讓父母省心的女兒,可她也有自己的堅持,不愛不成書的,無端害一人她已經幹過一次了,實在不忍心這樣對謝亦。
不過謝右相那邊,竟然會同意這樣苛刻的條件,倒是她沒有想到的,讓她忍不住想起的謝亦。
只是謝亦那邊,從她那些話出口後,他當時表露出來的情緒全然是被傷透了。
只怕也不可能再喜歡她了,謝亦那樣的傲氣,想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何必會執著她一人。
謝亦遠赴晉州,姜蓁蓁猜想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她在京都總會相遇,留在這裡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所以他才會選擇離開的。
想到自己的那些話,姜蓁蓁愧疚心起,垂下眼眸藏在手袖裡的手暗自捏緊。
“蓁兒,你也知道爹爹活了大半輩子,從一開始就在白傳送黑發人,侯府清泠,你權當圓了爹孃的心願,留個孩子也成啊。”
長信侯是真的老了,大概是老後的通病,他也開始嚮往著普通人家的子孫成歡膝下,可偌大的侯府也只留下了姜蓁蓁一人。
姜蓁蓁微微嘆息,自然是能與父親深同感受,只是她現在已經和謝亦那裡已經鬧僵了,而且還是她對人有虧欠。
人家謝亦都已經都前去晉州了躲她了,可能他都不知道謝右相又上門來說親了,所以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心思。
“爹爹,女兒不想……”面對兩鬢發白的長信侯,姜蓁蓁最終還是咬唇搖頭,有的事不是一言兩語久便能講清的。
結果長信侯那邊卻是鐵了心要促成這門親事,任由姜蓁蓁怎麼勸說都沒有用。
長信侯見懷柔政策完全沒有用,還是態度強硬的對待這件事,直接敲定了。
哎!
姜蓁蓁站起身看著轉身離去的長信侯,眼中劃過一絲失望,她的父親從來不會在乎她的想法。
等長信侯剛走,沒有會兒候夫人也相續過來勸說,話裡話外都是詢問這門婚事她如何看待。
面對兩人姜蓁蓁誰也沒有鬆口,謝亦只怕現在都恨死她了,怎麼可能會同意這門親事。
最後侯夫人表情悲切的,暗自怨自己當孃的當面沒有給女兒掌好眼,不然也不會促成眼下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