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著姜蓁蓁記憶裡面,從來沒有的冷漠語調說著。
“蓁蓁,過往的那些,都不過是年少的妄言,當不得真。”
裴君玉看著她說出口之後,眼前的女子眼已經開始蔓延起水霧了,卻依舊穩坐在上面,維持著最得體的儀態。
突然停頓了下來,心裡莫名劃過一陣刺痛,他下意識的緩和了語氣。
“那些妄言就當時兒時的笑話吧,我是來拿回當年的信物。”
裴君玉說的信物是當年兩家夫人,交換庚帖的時候順便互相贈送的一塊玉配。
如今她的那塊被收在她的房內,同那些小玩意兒放在一起。
裴君玉還是挺狠的,一回來,便要推翻以往的那些話,那些記憶,只是年少的一句妄言。
那什麼才是真的?
當年他前去白荼坑的時候,非要拉著她的手,讓她等他回來,要她不要嫁人。
那個時候,說話的語氣,她至今都還清晰的記得。
“信物?”姜蓁蓁眨了一下眼,似乎想要將水霧眨散,跟著喃出聲,像是疑惑。
裴君玉聞言攢起峰眉,目光沉沉的看向姜蓁蓁,暗含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又是這個眼神,長寧街上隔著人海,他也是這樣的眼神,現在又是。
姜蓁蓁心中那個裴哥哥好像在漸行漸遠,她不想要記憶裡面的那個人消散,想要試試能不能抓住他。
不然枉費她的七年,所以姜蓁蓁也不畏懼裴君玉的眼神。
直直的和他對視,帶著某種固執,就像個一隻貓,緊盯著敵人的動向,好發起攻擊。
“裴哥哥找我要信物,可是眼下根本沒有在我這裡,我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不如裴哥哥回去問一下裴姨,看她是否知曉。”
姜蓁蓁的語氣不大,透著一股溫婉的卻句句暗含暗刺。
刺得裴君玉面色一僵,要他去問裴氏。
誰知道姜蓁蓁是裴氏欽定的兒媳,要是可以的話,他早就已經走了這一條路了,何必在這裡找姜蓁蓁。
他還當姜蓁蓁這樣的女子,只要他強硬的帶著人上門,她就會再怎麼強顏歡笑,再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也該識趣的主動提出解除。
他不喜歡京都的女子,一直都是。
她們只會依附與人,完全像是個沒有靈魂的傀儡一般,直到遇見了夏雲喬,他才有不一樣的感覺。
“最好如此,如今你我也沒有任何的情誼,如今已有心悅之人,我是不會娶你的,望你知曉。”
到底還有一些當年的情誼在的,裴君玉也沒有講話放得很重。
既然都這樣明顯了,她還是四兩撥千斤的,不願意好聚好散,那後面若是發生什麼事情,也不怪他,不顧及長信侯府的面子了。
裴君玉突然站起身,一種很有壓迫的感覺。
到底是上過戰場,手底下無數的人血侵染過,光是一個眼生足以讓人發顫。
“姜蓁蓁,我還是希望我們之間能夠好聚好散,小時候的事情沒有必要太過於在意的。”
要是一般的閨閣女子只怕是被嚇得失神,或者已經羞愧萬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