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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 溫羽再一次要睡著的時候,鬱燼突然貼在她的耳後,用氣音低低地說:“阿羽, 轉過來睡吧, 這樣我幫你揉腳踝的時候,你的腿不會那麼累。”
此時, 溫羽的眼皮已經重得掀不動了,也不想睜開眼睛看是什麼情況。
因為心裡十分熟悉和信任身後的人,所以在聽到他幾近溫柔哄著她的聲音後,溫羽的身體就下意識按照他說的去做。
她糊裡糊塗地應了一聲, 然後在鬱燼的幫助下翻了個身, 動作自然地鑽進他寬闊溫暖的懷抱裡,左手還輕搭在他的腰上。
鬱燼繼續啞聲道:“把腿抬上來,我給你揉。”
聞言,溫羽聽話地把左腿抬上來, 鬱燼的手臂長,她只抬了一點, 鬱燼就握住她的腳踝了。
隨後,她的腳踝處就傳來不輕不重、力度適中的揉捏感,握在上面的掌心溫熱, 一下一下,不慌不忙,似乎在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鬱燼真的很用心地給她揉了很久的腳踝, 左腳踝揉完後, 他又讓溫羽把右腳踝抬上來, 也同樣揉了很久很久。
之前溫羽一個人睡覺的時候, 床上只有她睡的地方是暖和的, 其他地方她的腳都不敢伸,全部都是冰冷的。
而今天,床上多了鬱燼之後,被窩裡到處都是暖融融的,她的身體所及之處都帶著盎然暖意,一點都不冷,這一夜她睡得尤其舒服,以至於迷迷糊糊間,鬱燼湊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她也沒有聽清。
只有後半夜,她被熱醒的時候,才重新感覺到鬱燼的手在她背上輕輕揉捏。
不是揉腳踝的嗎?怎麼變成後背了?
雖然鬱燼的手還在動,但她不確定鬱燼睡著了沒有,就輕聲問:“你在幹嘛啊?”
周圍還是一片漆黑,鬱燼也沒有回答。
溫羽感覺到鬱燼手掌落的位置,是她以前為他受傷那處,心裡忽然就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她仰頭,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鬱燼的下巴,試探著說出:“鬱燼,我背上疼了。”
本來,溫羽也沒指望鬱燼回答她,畢竟他剛才就沒有回答她在做什麼。
可能只是手無意識地在動,而人已經睡熟了。
讓她意外的是,這次鬱燼幾乎是在她話音剛落,就用剛睡醒時獨有的那種沙啞聲線應聲了:
“嗯,我知道,寶寶,我在給你揉呢。”
“睡吧寶寶,我會一直給你揉,揉揉就不那麼疼了。”
鬱燼邊說邊在她的額角印下輕柔珍視的一個吻。
她果然猜對了。
溫羽繼續問:“那你現在大幾了啊?”
鬱燼醉醺醺的,有問必答:“大一。”
“嗯,你大一了。”溫羽又往他懷裡鑽了鑽,臉貼在他的衣服上,嘴角慢慢彎起了甜蜜的弧度,手上把鬱燼勁瘦的腰也摟得更緊了。
喝醉後的鬱燼,腦子裡的時間線很混亂,剛才還是大四,她從臺階上滾下來那天;現在又後退到了大一,那時候她後背重傷可遭了不少罪。炎熱的夏天,結痂總是會癢,好了之後還留下了一道淺灰的疤痕和後遺症,如果不小心受涼了,後背受傷的那片就會從骨子裡泛著疼,雨天總是最難捱的。
鬱燼那時候不能每次都像現在這樣親自上手為她揉,幫她緩解疼痛,很多時候只能一個人幹著急。
所以他無比希望在那些讓他抱憾的時間點,是他陪在她身邊,和她一起攜手度過。
愛與不愛,其實很明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