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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點來的我確實記不得了, 我只知道你臥室燈亮起的時間。”
“是零點三十二分。”
聞言,溫羽暗忖,從他們住的那家的賓館打車到她家, 怎麼著也要個十幾分鐘, 這麼算著,鬱燼大概零點左右就出發來她家了。
鬱燼毫不抑制自己想要靠近溫羽的的念頭, 凝眸專心地注視著她,眼中是明晃晃的期待和哀求之色,黏糊糊地盯著給他甩臉子的溫羽。
他的目光太過炙熱,即使在黑暗中, 也讓人難以忽視。鬱燼身上裹挾著外面的寒氣, 說話時,慢慢在兩人之間散開,感覺周圍的溫度都連帶著降了幾分。
眼看著他蠢蠢欲動,又要拉著她道歉的樣子, 溫羽這會腦子裡還不太清醒,匆忙避開鬱燼看她的目光, 在他開口前搶先丟下一句話,逃跑似的上樓去了,
“把嘴閉上, 安靜坐著,不許上去。”
“好。”鬱燼點頭如搗蒜,一副從善如流的樣子, 一屁股坐到溫羽安排的椅子上。
沒有了室外的寒風徹骨, 鬱燼的身體逐漸回溫, 他不斷地捏捏手心, 握拳抵在唇邊呼熱氣, 原本凍僵的手也慢慢活絡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空蕩蕩的客廳裡只有老式掛鐘滴滴噠噠的聲音。
鬱燼不語,沉默地坐在沙發上,歪頭望著窗外高懸穹蒼的一輪皎月,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靠近一點十分的時候,鬱燼就從背上卸下揹包,依次從裡面拿出暖手寶、圍巾、手套放在沙發上,等著一會兒溫羽從樓上下來。
一點十五的時候,溫羽拿著一隻小手電,提前揹著一個小黑包,圍著一條羊毛格子圍巾下樓了。
鬱燼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就站起來了,看到溫羽脖子上好好圍著她自己的圍巾,失落地把自己剛才拿出來的圍巾放回了沙發上。
溫羽發現了他手上拿著的那條厚圍巾,也看到了他要把圍巾放回沙發上的動作,忍不住說:“你自己不圍嗎?”
鬱燼愣了愣,呆呆地說:“圍,我圍。”
說著,就開始把圍巾往自己的脖子上纏,一圈一圈,最後調整了一下垂在前面的部分。
溫羽也不催他,就板著臉站在旁邊等他圍好。
他戴好圍巾,又倏地從左右兩只口袋裡分別掏出一個暖手寶,方方正正的一小塊,像兩個小豆腐塊兒,他強硬地把它們塞到溫羽手裡,握著她的手不讓她松,囑咐道:
“這個暖和,我才拆開的,這會已經熱了,你拿在手裡,一會出去還可以戴手套。”
手心裡瞬間被暖手寶捂熱,熱度一直蔓延到了心底,幸福的溫暖讓她貪戀,鬱燼又把她的手握得那麼緊,她就沒拒絕那兩個暖手寶,反正是他對不起她。
但是她拒絕了手套,皺著眉,不高興地看向他,“手套你自己戴啊。”
鬱燼坦言:“我不冷。”
溫羽費了好大的力,終於從他的手裡抽出自己的手,抿著唇,冷漠地說:“不用,我有口袋。”
“那等你冷的時候來找我拿手套,”鬱燼見她堅持不要,只好把事先特地準備好的毛茸茸手套放回揹包裡,
“出發嗎?我已經叫車了。”
溫羽不想回應他,但鬱燼一副“你不和我說話,我就不走”的老賴模樣,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走啊!”
鬱燼被她生氣的樣子逗笑,接過她手裡拿著的手電筒,說:“好,走,我來拿,你把手放口袋裡去。”
手電筒驀地被奪走,留下兩個熱意盎然的暖手寶靜靜地躺在手心,溫羽動作遲緩地把手插到了羽絨服的口袋裡,原本還冰冷的口袋瞬間被侵入的暖意捂熱,一時間口袋裡變得暖烘烘的。
出了屋子後,溫羽就習慣性地把臉藏在圍巾裡,鬱燼又突然從後面給她戴上帽子,全副武裝後,這個冬夜竟也是暖的。
也僅是,對她一個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