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度適中地捏了捏溫羽的手背,試圖安撫她的情緒:“疼就握緊點。”
溫羽轉過去看了眼鬱燼,佯裝輕松地笑著說:“你以為我是你啊?”
鬱燼沒笑,一臉認真地告訴她:“沒必要忍,疼就說。”
溫羽也慢慢斂起了笑容。
又聽見鬱燼在她旁邊問:“疼不疼?”
鬱燼的目光帶著炙熱,很迫切地要聽到溫羽的回答,她回看著鬱燼,好幾秒後才說出了實話:
“……疼。”
她手上握著鬱燼的力道也大了幾分,鬱燼一聲不吭,任憑她抓著,把疼都轉移到交握的手上。
這時候,林預遠也一個人找來了普外科,一進門就看到了鬱燼像古時候那個貼身侍衛一樣,筆挺地守在溫羽旁邊,兩人的手還緊握著。
他在門口咳了兩聲,見他們看過來,才走進去。
他站到溫羽另一邊,看著在包紮的傷口,也關切地問:“怎麼樣?”
處理傷口已經要結束了,鬱燼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下,“有驚無險。”
林預遠:“怎麼回事?鐵絲哪裡來的?”
鬱燼握著溫羽的手沒松,一邊回應林預遠的話,一邊感受溫羽傳來的力道,“應該是要加固攔網,拿來綁柱子的。”
“剛才你一說話我可嚇死了。”林預遠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
鬱燼忽然想起拿藥的事,對林預遠說:“你帶著我的錢包下去拿藥。”
溫羽趕忙叫住林預遠:“用我的錢吧。”
聞言,鬱燼一手推開了林預遠,讓他快走,又和溫羽講原因,“不用,你是來看我打比賽才受傷的,我來負責。”
溫羽也拗不過他,最後林預遠拿著醫生開的單子離開了,還是由鬱燼陪著她。
完全包紮好之後,鬱燼陪著溫羽到走廊的長椅上坐下休息。
鬱燼就坐在她旁邊,雙腿岔開,手肘各自支在膝蓋上,身體彎下去,舒了口氣,問道:“怎麼沒聽你說過?”
溫羽還護著手臂,“什麼?”
他點明,“你有凝血障礙。”
溫羽輕描淡寫:“不是很嚴重,就不想說。”
鬱燼都要被她氣笑了,他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即使自己之前特地瞭解過一些,今天這一出還是把他差點魂都嚇沒了,當時看到溫羽指縫不斷溢位的血,他腦子裡崩著的弦好像就斷了,最後還是隻能狼狽又無措地在她身邊陪著。
“不嚴重就不說?萬一你哪天受了傷,旁邊又沒個人知道情況,被發現的時候就晚了!”話語裡也同樣壓抑著怒氣。
“我說了,我知道!”溫羽心底塵封了好久的記憶再度被開啟,她情緒有些失控,顧忌還是在醫院,她控制著音量又說,“我自己心裡有數。”
這句話一出,鬱燼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目光寒涼。溫羽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低氣壓,但她真的不想再說這方面的事。
她不喜歡。
哪怕知道鬱燼是出於好意,她還是會像只炸毛的貓一樣。
兩人都坐著沉默了一會,他們周圍的空氣都好像要凝結住了。等林預遠拿完藥回來喊他們走,溫羽站起身後才拉住了鬱燼,支支吾吾: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鬱燼冷著臉輕抽出被她拉著的運動背心,越過她走了。
溫羽在後面看著鬱燼走遠的背影,才猛然注意到他還是體育館內那一身背心短褲,胳膊和小腿都露在外面,她看著都要起一層雞皮疙瘩,鬱燼還在外面守了她那麼久,也不知道回家後會不會感冒。
她的心驀地被什麼擊中了。
林預遠走到溫羽旁邊,看了一眼鬱燼遠去的身影,嘆了口氣,說道:“走吧阿羽,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