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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池月鏡的勸說下,顧今宵最終還是沒能完成“承包燈山”的壯舉,畢竟光是左手邊那一架的吉祥燈,清點過後就足足有五、六十盞,光靠她們兩個人,恐怕折騰到天亮也放不完。
女老闆想要做成這筆大生意,見客人覺得麻煩,立即幫著想出個好主意:“不用全都自己放,只要心意到了神明就能看到,至於這些燈...你們可以請其他人放。”
她隨手指指附近攤位上忙碌著的孩子們:“看得出二位是遠道而來的貴客,不如幹脆請這些孩子幫你們放燈,她們都是我認識的人,一定會很認真幫忙的。”
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還能順便讓孩子們掙點收入,顧今宵點頭道:“這個辦法好,酬勞我會額外付,麻煩老闆你替我選幾個人幫忙。”
見生意做成,女老闆笑得更燦爛了:“您買這麼多,哪能還讓您繼續破費付這筆放燈的酬金呢,這錢我來出。”
她很快就召喚來四五個孩子,個個看上去都跟卡莎妹妹差不多大小,身上的衣服雖然舊卻洗得幹幹淨淨,聽說顧今宵要僱她們放燈,幾個人臉上都露出希冀的目光。
“小姐,請您放心,我們會把所有吉祥燈都放得高高的!”孩子們爭先恐後地許諾,像是要證明自己的能力般努力挺起胸。
顧今宵也跟著露出笑臉,她很認真地叮囑道:“這些燈全都是替我旁邊這位姐姐放的,拜託你們一定要好好把它們都放上去哦。”
孩子們點著頭,很快就熟練地分配好各自的任務,朝空地處四散跑開準備放燈,而在燈架上還掛著五六盞造型特別精美的吉祥燈,顯然是特意留下來供她們自己放的。
顧今宵確實也打算親自動手試試,雖說放燈這種行為的象徵意義遠大於實際效果,但是...她就是很想為池月鏡做點事情。
她拿起架子上的一盞燈,吉祥燈的燈罩是用草紋紙飾面,再做成中空的花朵造型,透過點燃下方的燈座産生熱力,然後就能升上天空。顧今宵手裡這盞是百合花造型,她用線香小心點燃燭臺,開始許願:“這個願望送給池月鏡,希望能祝她身體健康,別再受傷了。”
等說完願望,她學著那些孩子們的模樣輕托起燈盞,將手一點點放開,只見那朵百合花輕輕晃動了一下,緊接著真的就懸停在空氣中,爾後緩緩向著天空升起。
成功了!
顧今宵在心裡悄悄歡呼一聲,轉頭看向旁邊的池月鏡:“快看!我放上去了!”
她的臉在燈光映照下顯得朦朧又柔和,望著這張認真的側顏,池月鏡突然有種難以言表的情緒,她安靜地望著她,配合地跟著露出笑容。
顧今宵於是更加高興了,她在幾盞燈中挑選了一下,又拿起一個做成紫藤花造型的燈串,剛把底座上的蠟燭點燃,卻突然聽到池月鏡說:“等等。”
她用那雙漆黑透亮的桃花眼望著她,認真地問道:“你不是說,這些願望全都是送給我的嗎?那為什麼...是你在許願呢?”
顧今宵也有點愣神,這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似乎不無道理,她笑了笑,將手裡的燈盞遞過去:“對哦,送你的願望應該讓你自己許才對,那這盞給你。”
她手中的紙燈籠蘊著光影,像一團閃爍的流螢被撲在懷中,映出她緋紅的雙頰和漂亮得像星辰般的眸子,池月鏡靜默片刻,將手伸了出去。
她將她的雙手和燈籠一起捧到自己掌心裡,十分珍重地包裹住。
“我想許一個願望,”她緩緩抬眸,望向面前的人,一字一句說道,“我的願望是,希望顧今宵可以對我有一點點喜歡。”
說完這句話,她輕輕松開雙手。
那隻燈籠發出“咻”的輕響,燈罩變得鼓起來,它晃悠悠地動了動,開始朝著天空方向飄起,池月鏡一眨不眨地看著那盞吉祥燈遠去,覺得自己的心也像跟著它飛起來,被懸到一個高高的位置,忐忑地等待那個令它落地的宣告。
她突然有點不敢去看顧今宵的表情,怕從她臉上讀到什麼不想知道的答案。
在漫長而寧靜的沉默之後,她聽到顧今宵像是嘆了口氣,有點為難地說道:“這個願望...可能不太好實現。”
心髒倏地落回地面,她被這預料中的答案刺中,眼睫輕輕斂了斂,然而沒等她緩過那口氣,卻又聽到她繼續說道:“因為她喜歡你的程度,可能比一點點要多...挺多的。”
有響亮的喧鬧聲響起,是孩子們舉著燈籠從她們身邊跑過,歡聲笑語被風吹拂著四處飛散,池月鏡感覺自己的心上上下下來回橫跳了好幾輪,她抬頭望著面前的人,眼睛裡寫著難以置信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