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上視線,林藝才發現姜月亮的眼睛都變的渙散無神。
“姜月亮?”林藝小聲道。
姜月亮發不出聲來,只看著她不斷靠近。
林藝回憶,距離上次她見到姜月亮已是半年以前。
那時的姜月亮還能正常行走,可短短半年,女孩就像進入到生命倒計時。
林藝端詳著她,然後發現姜月亮枕頭下,露出畫冊一角。
她伸手抽出,姜月亮雖然想要阻止,卻連動一下身子都顯得十分艱難。
這時林藝聽到電梯聲音,她急忙走出姜月亮的房間,順著樓梯溜回到自己臥室。
翻開那本淺黃色畫冊,密密麻麻都是姜月亮用黑紅兩種顏色畫的連環畫。
詭異又暗黑的風格,天鵝於黑色的月下起舞,旁邊的湖泊卻是血紅一片。
黑色鐵鏈一端連結天鵝的腳踝,另外一端則連結黑色月亮的脖頸。
再翻頁便全部都是姜月亮寫的字,但又因為她手虛弱無力,每個字都如鬼畫符一般,很難讓人看出寫的是什麼。
可林藝還是串聯起來了一句話:月亮,永遠見不到太陽。
林藝整個脊背都開始發寒。
甚至不由聯想,下一個躺在頂樓房間的會是誰。
是宜笙還是自己。
宜笙現在有秦見川保護,林胤一定不敢輕舉妄動,那麼便只剩下一個她。
這種不安,又持續了多日。
林藝找準宜家再次只剩下自己時,上了頂樓。
今日的姜月亮精神狀態好了許多,看到她甚至還能虛弱開口,“你怎麼來了?”
林藝坐到她床邊的凳子上,臉上表情僵硬,“我也想問,你怎麼在這裡。”
姜月亮沒有回答,只讓林藝將自己的塗鴉本還給她。
林藝對那個本子的好奇心已經全部消退,但還給她時,還是說道:“故事的最後,你覺的天鵝嫁給了王子,就可以掙脫鎖鏈飛走對麼?”
姜月亮神情凝了凝,“你怎麼不經過我同意,就亂看別人的東西。”
林藝顫了顫唇角,湊近她,壓低聲音說道:“可是月亮還掛在原本的天鵝湖裡,你猜那隻天鵝算不算真正的逃離。”
姜月亮立刻變得不安,抓住林藝手腕,質問她什麼意思。
“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明白?你姐姐嫁了人都沒能把你帶你,說明什麼呢....”
林藝淺笑著,她才不要自己一個人擔驚受怕,既然被折磨,那就大家一起受苦,“說明,你姐姐根本不是嫁給什麼王子。”
“你不知道吧。你姐姐當初在國外是有一個男朋友的,是為了救你,她才回國嫁給的秦少爺。”
“世家聯姻,自然只看利益。就像我姑姑當年被逼著嫁給姑父一樣,從始至終都沒有愛。”
“你姐姐還只是一個養女,本來就讓人看不起。所以呀!從新婚夜開始,他們就分房而睡,而且全壹京的人都知道那位秦少爺身邊包養了一個小模特。”
面對林藝的字字誅心,姜月亮緊緊捂著心髒,可稀薄的空氣還是憋得她滿臉通紅,“不會的。我姐姐那麼優秀,她才不會被那樣對待。”
“是不是真的,這誰說得好呢...”這時,林藝從口袋裡拿出一枚鑰匙,塞進姜月亮手掌心,“這是宜家大門的鑰匙,你如果不信,大可以偷偷跑出去。親自去秦家看一看,他們就住在檀府別墅。”
給則靈過完生日回京,宜笙便接到舞團的演出通知。
此次演出是港澳臺三地的友好演出,宜笙被安排至港城劇院。
再跳《天鵝湖》,並且要求一人分飾兩角。
而且此次演出依舊關乎他們的首席考核成績。
宜笙絲毫不敢怠慢,一番準備,出發至港城。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