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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不離知道，陸無名說的都是實話。
他也非常清楚，只要他說一句想要，陸無名現在就願意給他重新掏心掏肺的再來一次，絕對幹脆利落的不會有任何怨言。
陸無名確實是不死之身，可是不死之身也會感受到疼痛。掏心掏肺的疼痛會劇烈到什麼地步，柳不離沒有感受過，他也完全不敢去感受。
一個人願意為另一個人做到這種地步，那絕對是愛到了非常深沉的程度才對。
然而聽著陸無名這種充滿愛意的表達告白，柳不離不僅沒有覺得感動，甚至還很想給這個蠢徒弟狠狠地來上一下。
他怎麼這麼有本事破壞氣氛？
他想要的是他的內髒嗎？
明明說的就是當初他為他掏心掏肺時候的那份愛意紀念而已，這個傻子到底想到什麼方向去了啊？
柳不離簡直要頭疼死了。
好在棲羽雖然在有些時候表現的有點脫線，但是在這種時候，她到底還是有些少女情節的。所以理解了柳不離說的是什麼意思，棲羽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居然是特別認真的點了點頭，她說：“小徒弟，你說的沒錯。如果是這麼重要的身體的話，那確實應該留下來才對。”
聽到棲羽的回答，反而是柳不離有些呆愣。
眨了眨眼，他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聲音。
自家師尊好歹也是個神明，神明的眼睛裡面，難道不是應該容不得沙子才對嗎？
像他這樣佔據了別人身體的小鬼，居然還妄圖奪得主人的身體掌控權，棲羽難道不應該制止他才對嗎？
或許是因為他臉上的表情實在是指示的太過明顯，棲羽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他心中在想些什麼。立刻露出了一個安慰的笑容，棲羽擺了擺手，她說：“小徒弟你別這樣看著我，從咱們最初見面的時候，我就已經告訴你了，你師尊我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至少從這個角度來說，我自己都覺得自己不配被稱為神明。”
她這樣子說，柳不離也知道，她指的是當年誅神之戰的事情。
張了張嘴，想要給對方說一些安慰的話。
可是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棲羽就擺了擺手，示意柳不離稍等一下，然後她繼續說道：“因為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所以我只考慮我自己身邊我覺得重要的人，和我自己身邊我覺得重要的事情。可是現在我已經死了，所以對我來說，你就是最重要的那個人，而你遇到的事情，也是最重要的事。至於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他應不應該就這麼消失，這些我都不管。因為我的徒弟是你，我不想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棲羽說的非常認真。
柳不離知道，這全都是發自內心的話。
這個神明從某種意義上講，確實是擁有了神明該有的那種冷漠無情。只不過這種冷漠全都給了柳不離之外的人，而就像是棲羽她自己說的那樣，在她這裡，柳不離是唯一的特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