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緋對吧?”白蘭含著笑猛踩人痛腳,“現在沒有了,難道不是因為夜鬥不要你了嗎?”
殺意仿若實質般凝成一線,緊緊貼在了少年人纖細的頸脖上。
“我說的有哪裡不對嗎?”白蘭狀似無辜地盯著她,嘴角的笑容卻一直沒有散去,“夜鬥神的原神器——緋。”
嘭——!
殺機迸射,濕漉漉的水汽剎那間彌散在房間裡。
這是水與火碰撞的結果,誰也沒能奈何得了誰。
“螭,回來。”
虛空中,藤崎浩人的聲音淡淡響起,沒有起伏的語氣,卻讓女孩猛地一頓,乖乖巧巧地垂下頭,細小而柔和道:“是。”
下一刻,女孩的身影彷彿水霧般淡去,頃刻間就消散在了空氣中,陽光灑落下來,再無阻礙。
“你的部下很失禮哦。”
白蘭撿了顆棋子在手上撚弄,目光專注地盯著殘缺棋局,似乎只是隨意一說。
虛空中沒有傳來回應,相互靜默半晌後,白蘭忽的哼笑一聲,拇指一掀彈開棋子,任憑它落入棋局中,巧之又巧的佔據了中心的位置。
現在再來看這棋,明明雜亂無序,細看下,卻發現白色棋子宛如蘇醒的巨龍,張牙舞爪,只待猛撲上去,一口吞吃掉潰不成軍的黑子!
“也差不多是時候了。”白蘭眯起眼,惑人的紫羅蘭色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顯得格外森然。
他靜靜地等了一會兒,忽然拍了拍手,微微笑道:“你來啦,藤姬。”
陽光下,原本野良呆的地方,慢慢浮現出一個長發如藻,唇角裂至耳後的女人。
她正是與夜鬥他們有過一面之緣的“背後的人”。
“你今天還是那麼美麗吶。”
白蘭對她可怖的外貌沒有半點反應,甚至還主動走上前,贊賞般摸了摸藤姬黑漆漆的長發,任憑這發絲在他手中活物般蠕動。
藤姬裂開嘴,喉嚨裡發出一聲與高興截然相反的悽厲嚎叫。
白蘭也微笑著看她,像摸小貓小狗般摸了摸藤姬的腦袋。
“來,今天也要好好努力哦。”白蘭豎起食指,點在唇邊,“為了我們重要的那個‘人’……”
青梣忽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走在他身旁的綱吉不解地抬起頭,目光疑惑。
“……好像有誰在叫我。”青梣低聲喃喃,“錯覺吧……”
“?”
“沒事,我們走吧。”青梣恢複了正常的樣子,平靜道,“夜鬥不是說要為我辦一個宣傳派對嗎?”
“……我覺得他只是想自己玩樂而已。”
就算相處時間不長,綱吉也已經非常瞭解那位運動服神明的個性,一言以蔽之——不靠譜!
——這樣真的能幫忙找回白蘭桑和身體嗎?
這樣的思緒以往只是柳絮般飄過綱吉的腦海,但今天,這懷疑卻牢固到綱吉無法忽視的地步。
——只是一味的倚靠夜鬥,果然不行嗎?
“還是自己去找找看吧。”
四面八方處,綱吉和它們的聲音重疊一起,同時響起。
悚然地抬起頭,上下左右前後,無數只大睜的眼球,正骨碌碌轉著,然後,在綱吉驚懼地望向它們時,忽然停止轉動,統一凝望向少年。
這是,鬼魅魍魎,和它們所帶來的——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