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吃完下午茶了?”
他語氣十分自然地和謝西樓聊天,兩人並行走在路上。
謝西樓才逐漸找回那種熟悉的感覺。
他忍不住笑了笑,語氣同樣變得輕快起來,“我過來的時候邊走邊吃的,是你做的吧?那個口味我一吃就吃出來了。”
“我沒有吃很多,得留著肚子,今晚上吃呢。”
“那我要是告訴你做的菜今晚也吃不完,那就應該打包走了。”聶無言將盆子端進去。
應該之前的時候張伯就跟他說過,所以泥土都已經準備好了,褐色的泥土有點像濃稠的巧克力醬。
灶臺上放著塑膠手套,謝西樓還沒動作,聶無言就頭也不回地指揮他,“去坐在小爐子面前幫我看著火,這就是你今天要來幫我做的事。”
這個小廚房是半敞開式的,建造在簷下,面前是一個很小的一塊空地,再往前就是門,通往來時的鵝卵石路。
所以說這也導致有風吹過來就冷颼颼的。
謝西樓也是坐在了小爐子面前,才發現聶無言讓自己打的這個下手有多輕松,輕松得跟沒幫忙似的。
因為蒸著八寶飯的小爐子,下面用的炭火是上好的焦炭,搭放得很好,正在熊熊燃燒,根本就不需要人坐在這裡看著添柴扇火什麼的。
坐在這裡的最大好處就是,暖呼呼的。
謝西樓看著小爐子眨了眨眼睛,米飯和果幹以及堅果的香氣慢慢地從鍋蓋中飄散。
他再抬頭看下那邊的聶無言的時候,發現對方已經用不知道從哪裡取來的幹荷葉將雞包裹了起來,然後用水和著泥土,一層一層地往外面裹。
他沒有戴手套,一隻手託著雞,另外一隻手則抹著泥。
為了方便活動,穿得也是很少,這裡實在不比室內,還有冷風吹過來,就連呼吸都哈出口口白氣。
“要我過來幫忙嗎?”
“感覺自己坐在這裡就像是在混著摸魚。”
聶無言動作很利索,帶著一種熟稔,他看都不看手上的動作,轉頭看向謝西樓,一副不贊同的無奈樣子,“乖乖坐在那裡,不要搗亂”。
語氣就跟哄孩子似的,謝西樓覺得自己就不該問剛剛那句話,反而將人噎得一肚子氣。
不過雖然這樣,但是氣性之外更多的卻是有一絲絲的甜蜜。
聶無言很快就把叫花雞給處理好,轉頭就放進了另外一個烤灶裡。
他在洗手臺洗好手,很快也坐到這邊來。
謝西樓挪動小凳子。給他移了一點位置出來,正對著爐火。
“我不怕冷。”他這麼說。
可是謝西樓低頭看了一眼他的手,剛剛用冷水沖洗手上的泥土好半天,手指和手掌早就被凍得通紅了。
他把聶無言的手拉扯過來,果不其然冰冰涼涼的還凍人,不到半分鐘就能把自己手上的熱氣給吸個一幹二淨的那種。
他將聶無言的手往爐子口扯,“你不怕冷可不代表你的手不怕,都凍成這樣子了還說不怕冷,那你怕什麼?”
謝西樓本來只是隨口一句地抱怨而已,卻徑直將身旁的人給逗笑了。
聶無言悶悶地笑出聲來,肩膀都輕微地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