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無言微微垂了濃密的眼睫，掩住鳳眸中莫名的情緒。
他身形略往後仰，後腦勺抵著牆，手臂輕輕搭在額頭上，沉默良久。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重新拿著手機，回複之前別人發來的郵件。
再過一小段時間，他就要去公司學習了。
到時候可能會忙起來，能夠見到他面的時間也會沒辦法了地縮短。
本來今晚，他是打算告訴他的。
聶無言回了郵件，再看了一眼謝西樓剛剛發的資訊。
在秋夜裡撥出的一口氣，帶著白霧，在空氣中飄散很遠，如同一聲悠長的失落嘆息。
……
第二天上午補課，謝西樓本來想著聶無言大概還是會拿一套卷子讓他做。
可是到了書房才發現對方並沒有帶卷子。
“今天給你講一些經典的題型，如果有哪裡不明白的，就停下來問。”
今天的溫度有些低，哪怕外面出著太陽，屋子裡卻冷得跟冰窖似的。
謝西樓推著輪椅到位置上坐好，然後對著聶無言點了點頭。
一眼就看見了桌面上放的熱奶茶。
應該是剛帶過來不久，上面還冒著絲絲縷縷的熱氣，氣味非常的醇香濃鬱。
他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來，聶無言整理著東西看他的反應。
他以為謝西樓還是會像昨天那樣收下的。
可是下一瞬少年卻把奶茶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然後小聲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早上喝過牛奶的。”
但是早餐是什麼時候，已經過去了快兩個多小時了，而現在九點了，之前喝過的，現在肚子裡面也應該沒有了。
所以謝西樓這話簡直就是變相的拒絕。
聶無言正要坐下來的動作滯了一瞬。
謝西樓昨晚上略微有些沒有睡好，甚至還迷迷糊糊得做夢了。
要知道他基本上不做夢的。
本來被江路轉說的亂七八糟，一大早醒過來之後，謝西樓覺得自己也不能總是接受聶無言的好意了。
他昨夜差點依照江路轉所說的，打算去問一問張逸他們了。
可是卻又覺得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哪有人跑上前去問，他對你們是怎麼樣的？有沒有替你們做過這個做過那個？
這種行徑不但古怪，而且弄不好還挺影響兄弟情誼的。
聶無言沒有說話，只是俯身，重新將奶茶推了回去。
“我已經喝過了，這是給你帶的。”
他一雙眸子就這麼安靜地看著謝西樓。
空氣有一瞬的凝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