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做大概的猜測,能這麼罰聶無言的,也只有聶母了。
“你要是不送我回去,那我也不回去了。”
雖然說穿得厚,但是雨實在是大,寒氣怎麼也阻擋不住,很快謝西樓的臉就被凍得發紅,他眼睫上沾著雨露。
說的話語氣略顯無賴,但是配合起這幅模樣卻顯得可憐。
聶無言一雙眸子沉沉地盯著他,喉結動了動。
“為什麼?”他問。
此刻一聲驚雷炸響頭的話,只能夠大概看到聶無言唇瓣在動。
他不由得微微俯低身子靠近他,“你說什麼?”
他一湊近,聶無言就嗅到了他身上的藥香,他眸光在謝西樓的紅潤小巧的唇瓣上頓了一下。
偏開頭抹了一把臉,“沒事。”
謝西樓抿著唇盯著他,“你起來。”
“就算是你的母親,也沒有權利這樣責罰你。”
“你跟我回去吧,聶無言。”
聶無言還是沒有說話,而且偏開頭避開了他的視線,謝西樓見他沒有反應,此刻都快要有些生氣了。
他淋了這麼久的雨,就算體質再好,也一定會生病。
然而下一瞬,跪在地上的人就轉身抬手接過了他手中的傘,兩個人的手此刻都是冷冰冰的。
可是在雨傘交接的一瞬間,聶無言卻感覺到一種獨特的暖意。
他跪得太久,外面又冷,此刻身形都是僵硬的,起身的時候險些一個踉蹌。
謝西樓睜大眼睛抬手扶了他一下。
聶無言抓住他的手,軟綿綿的。
他很快就放開。
謝西樓看著他全濕的身體,皺了皺鼻子,想到聶母,不由得臉色有些冷。
他轉頭抓著聶無言的手臂,像是生怕他反悔又跑回去跪下,說,“走!”
女傭看著渾身濕淋淋的聶無言和謝西樓一起出來,瞪大了眼睛,兩人只有一把傘,聶無言把傘靠向謝西樓身邊,自己都沒有遮擋到多少,於是很自覺地上前道,“讓我來給小少爺撐傘吧。”
謝西樓也陡然放開了手,“對,你自己撐。”
下一瞬聶無言就很快抓住他的輪椅扶手,腦袋此刻有些昏昏沉沉的,但仍舊低垂著眸子固執地望向他,“你要讓她送你回去嗎?”
謝西樓“啊”了一聲,很快意識到了他這句話的意思。
於是飛快搖了搖頭,“不不不!”
“你送我回去。”
他緊接著又抬頭看向女傭,“你先回去看姜湯好了沒有,然後準備一些幹淨的衣服和熱水。”
他想到聶無言的身形,補充道,“拿爸爸的衣服吧。”
……
在外面冷得有些麻木,還沒有什麼感覺,一進了屋子回暖之後,謝西樓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女傭先拿來一套衣服讓聶無言擦幹換上,又幫著謝西樓將身上的雨衣脫掉掛在外面。
客廳裡的暖氣被開啟,一點點地驅散兩人身上的寒意。
很快又有另外一個女傭端著姜湯過來,讓兩人喝了。
謝西樓盯著聶無言喝了,才讓女傭先帶他上樓去沖熱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