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那時候的身影佝僂,但是卻拿著存了多年的錢過來,說他得繼續為雙腿吃藥。不過原主只認為他是來看笑話,同情加嘲諷的。
謝西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原主真的是……
謝西樓現在好像有一點明白為什麼小奶瓶說,原主沒有信心即便重來一次,他也沒有把握能夠把事情做好了。
他太極端,性格養成太久,想要改變某種根深蒂固的東西已經太難了。
謝西樓心情複雜,所以說對方才會選擇投胎,在沒有記憶的嬰兒時期,一切走上全新的人生吧。
張遠剛從店裡回來,應該有很多油煙,他身上還帶著圍裙,白鬍子蓄了一圈兒,是個看起來十分樸實又慈祥的老伯。
聽了謝西樓這一聲喊,他認出來了人之後也有些無措。
雙手在圍裙上不自覺地擦了擦,看上去竟然比謝西樓更加緊張。
謝西樓微怔之後又喊了他一聲,“張伯,我是謝西樓。”
—
坐在屋子裡還有些拘束,江路轉也大概瞭解了張伯是怎麼離開謝家的,他對謝西樓恨鐵不成鋼,這會兒也緊張得不行。
謝西樓也少見地感覺到了忐忑。
他在心裡重重地嘆了口氣。
那頭終於有了動靜,張伯端著兩杯溫水過來了。
他把溫水往桌面上一擺,沒有看謝西樓,反而是看向江路轉,然後說,“你們先喝口水。”
“唉呀…大老遠地怎麼想起過來老頭子這邊了。”
他似乎也不知道說什麼,語氣並不比從前的熟稔。
江路轉尷尬地嘿嘿了兩聲,“過來看看您。”
說著他手肘碰了碰謝西樓後肩膀。
謝西樓把手鑽到搭在腿上的毯子裡,抬頭就正好和剛剛看過來的張遠目光相撞了。
“張伯…”
張遠也好幾年沒有看到謝西樓了,這會兒他在對面的沙發坐下來,看著仍舊坐在輪椅上的纖弱少年。
想起之前的事情,心裡雖然仍舊有些坎兒。
不過也都過去那麼久了,那個時候他到底是個孩子。
他也不是拽著以前的事情不放的人。
他嘆了一口氣,開門見山,“小少爺怎麼想起來找我老頭子了?”